眾星捧月,孟晚松好不愜意。 他淡定揮手,止住全場喧囂,才要說話,忽聽“啊呀”一聲,所有人朝窗外看去,卻是遮掩雕像的紅綢布忽然滑落。 夕陽的餘暉,灑在鍍金的銅像上,彷彿給神像染上一層神秘的輝煌。 等比例的銅像,雕刻手法極為高明,整個銅像神形兼備,一看便知是大師作品。 “咦!” 不止一人發出驚疑聲。 孟晚松心裡也咯噔一下,總覺得這人像似乎有些奇怪。 “這滄海侯怎麼和小舅舅長得那麼像?” “難不成小舅舅是滄海侯?” “哈哈,混說什麼,你見過侯爺坐這等車廂的?不說專列,肯定有專掛的。” “小穎開個玩笑,你還當真呢。不過說,這滄海侯和小舅舅是真的像,難不成是親戚?阿阮,小舅舅叫什麼呀。” “許,許舒!” 阿阮小聲道。 “什麼!” 孟晚松驚聲喝道,呆若木雞,眾人唬了一跳。 車廂過道里一個臨澧聯高的學生甕聲道,“滄海侯的名諱也是許舒。”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朝阿阮看來,儘管眾人皆難以置信,可小舅舅既像滄海侯,又和滄海侯同名。 如果都是巧合,這巧合未免太多了吧。 阿阮低頭道,“小舅舅是叫許舒,我也不知道很多,只知道他好像是當過高考狀元。” “高考狀元、春申人、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這,這,啊,啊……我居然和滄海侯一起打過牌,我說出去有人肯信麼?” “天吶,真的是滄海侯,這,這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好恨,好恨,為何遮布不早些掉落,讓滄海侯籤個名能當傳家寶了。” “簽名?對了,阿阮,你那個電話號碼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 刷的一下,所有人又朝阿阮看來。 阿阮掏出那張紙條,所有人都忍不住眼放金光,恨不能一把搶過來。 “咳咳咳……” 孟晚松咳嗽兩聲,“侯爺的私人聯絡方式,不得洩露,諸位同學,都歸位吧,不要打擾阮同學了。” 此時此刻,心情最複雜的便是孟晚松。 他是真正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他緊趕慢趕,調回春申附近,準備參加滄海侯銅像落成儀式,沒想到滄海侯當面,竟然沒認出來。 更無語的是,他竟還命令滄海侯給一個學生道歉,滄海侯還照做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此事傳到自己父親耳中,自己會是個什麼結局。 “會不會弄錯了,孟裁判長不是送請柬時見過滄海侯麼?” 此話一出,竟無人應聲。 倒是說話那人,被好多同伴瞪眼。 說話那人也醒悟過來,趕緊縮回人堆裡。 孟裁判者俊臉微紅,梗著脖子,走出車廂,朝遠方去了。 他一走,阿阮立時被一眾同學圍在當心,你一言,我一語,突如其來的熱情讓阿阮小腦袋一陣陣發暈。 ………… 紅布滑落的時候,許舒也見到了。 春申要給他建雕像的事兒,他知道,他既沒表態,也沒有阻止。 他很清楚,地方上要招牌,更清楚,每一尊立起的雕像,遲早都會打碎的。 他乾脆就當沒這回事兒。 只是此刻,雕像完完整整出現在眼前,他還是有些驚訝,這雕得也太像了。 出了春申站,他打了輛黃包車,直奔長興西路。 他本沒打算回春申,偶遇阿阮,倒勾起他的思鄉之情。 車在帽兒衚衕時,他付費下車。 幽深的衚衕,熟悉的青苔、黑瓦,連牆壁上的坑坑窪窪,這些年似乎都沒變過。 走出衚衕口,遠遠便瞧見那座紅漆斑駁的鐵柵門。 以往沒覺得自家的這扇鐵門,有什麼是奇特。 然而,如今再映入眼簾,彷彿一眼入夢,勾起無數午夜夢迴的舊憶。 繞過兩排綠柳樹,視線更開闊了,許舒這才發現大門西側設定了哨所,一名近衛軍士兵正在哨所中警戒。 許舒無限嘆息,他還打算悄無聲息地溜回家看看,如果能住上一晚,那就再好不過。 顯然,地方上對滄海侯故居的保護,讓他願望落空。 他在距離家門十餘米的位置望了望,終於抹身離開,忽地一陣急促的叫罵聲,吸引了許舒的注意。 “催,催個毛線,煮碗麵都不行,奶奶的,老子今天非把你們贏個乾淨。” 許舒循聲走到一座破舊的報亭,在報亭的視窗位置靠了,只見雜亂的報亭裡面,一個胖大漢子正埋在騰騰煙氣中,對著一個煤爐子翻攪著,嫋嫋煙氣送來陣陣面香、蒜香。 “二哥好手藝啊,這拌麵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地道,給小弟來一碗如何?” 許舒含笑說道。 報亭裡的忙活的胖大漢子,正是吳老二,祖傳的報亭,就在許舒家門口不遠處,算是許舒的老街坊了。 “滾滾滾,跑我這兒蹭白食,也是沒誰了……” 吳老二端著個大碗,從騰騰煙氣中鑽了出來,堆尖一碗拌麵上,落著幾顆紅椒、青蒜、香蔥,賣相極佳。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