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姨娘死後,季念然就沒有被人如此不求回報的體貼關心過,而她和生母之間的關係,其實並說不上親密。她心頭一甜,大著膽子主動向前傾身,隔著炕桌握住秦雪歌的手,“你不用擔心,授衣她們已經都操辦好了,都妥帖得很。”
“那就好。”秦雪歌也反手握住季念然的柔荑,兩個人對視著,莫名都紅了臉。氣氛漸漸變得曖昧起來,彷彿有什麼已經在他倆之間發生、或是改變。秦雪歌的眸光漸漸暗了下來,他似乎想要更近一步——季念然卻在此時抽回了自己的手。她避開秦雪歌的目光,轉過頭裝作若無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秦雪歌也順著她轉頭的方向看向了套間門口。
小丫鬟打起簾子,流火手裡捧著一個青釉盤子邁了進來,“二爺、二奶奶,西瓜來了。”
屋裡的空氣還帶著隱隱的曖昧,秦雪歌已經扭過頭看向窗外,季念然也不敢多看秦雪歌,指了指炕桌,“放這兒吧。”見流火放下放下盤子就要轉身出去,忙伸手拉住流火,“你先等下!”
流火疑惑地看看小夫妻二人,“奶奶還有什麼事?”
這話反而把季念然問住了。她剛叫住流火,不過是在那一瞬間對於和秦雪歌兩個人單獨處在一個空間隱隱有些害怕,並不是真的有事。她定了定神,靈機一動想了個藉口,“我剛心裡光想著鋪子的事,忘記和春喜她娘說了,等下你叫人去她家說一聲,讓春喜娘明天就進來當差吧。還有山澗院那裡,也差人過去通知一聲,咱們這裡新添了人當差,不好不讓大嫂知道。”
“奴婢知道了,這就下去吩咐。”流火答應一聲,又看了看一直別過頭去彷彿在鬧彆扭的秦二爺,這才轉身出了東邊套間。
屋裡頓時又只剩下夫妻二人。季念然有些尷尬地挪了挪身子,又抬頭看向秦雪歌。這個男人,竟然就這麼彆扭起來!他固執地看著窗外,只是窗外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四顆老樹罷了。
但是終歸已經結為夫妻,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兩人之間,總要有一方更主動一些。季念然做了半天心理鬥爭,才輕咳一聲,帶著幾分侷促地重新開口,“玖哥……”她抿了抿唇,見秦雪歌的神色已經有了幾分動搖,他慢慢回過臉,露出傾聽的神態,這才放下心來。
只要不是生氣就好。
“玖哥。”她再度開口,“我……我想找你商量件事。”
☆、第 65 章
季念然拿出打算開糕點鋪子的事來和秦雪歌商量; 秦雪歌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給出的答案還是“隨你開心就好”; 但是臉上的神態已經緩了下來; 還囑咐季念然; “若是一時銀子不湊手了,就和我身邊的小廝說一聲; 讓他幫你到外賬房支些銀子週轉。”
“你還能隨便在外賬房支銀子?”季念然奇怪地問。她不熟悉將軍府的規矩; 但是在季家,只有老爺們能隨意到外賬房支領銀子,季昀和季晗的花費都是有數的; 若想多領; 只有跟長輩們私下說明白了,由長輩們出面支了再給他們用。
不過他們兩個月例銀子都不少; 又大多隻來往於書院和家之間,縱有應酬,也不過是同窗之間偶爾相約出去吃酒喝茶,沒什麼大的花銷,自己的月錢就夠花了。這樣雖然有些不方便; 卻也是個防止養出紈絝子弟的好方法。
秦雪歌微一點頭,又和她說起家裡的事來; “咱們家人口少,大哥在軍營裡,偶爾回來也要和同濟們喝酒應酬,花錢的地兒多。我呢; 跟著太子,太子是天潢貴胄,哪裡知道出門要帶錢這個道理?大部分要用銀子的時候也都是我出了。”他還笑著調侃了太子一句,態度再自然不過,“祖父就也不大管我,一年能支的銀子雖說是有定數的,但是我大多也都支不了這些銀子,你若要用錢,儘管去支,一、二百兩都不成問題。”
看起來,將軍府雖是武將人家,也不管著族裡這一支的祖產,但是家底卻很豐厚。小夫妻兩個聊了些家裡的事,用過晚飯,又消了一會兒食,就各自梳洗準備安置。明天要回門,兩人都早早上床,卻又躺不安穩。
藉著夜色和床帳的遮掩,秦雪歌又撩撥了季念然一回,又收拾過了,才踏實睡下,倒是一夜好眠。
***
三朝回門,可以說是新媳婦出嫁後最重要的一次孃家之行。一早起來,夫妻兩個用了早飯,又去給長輩們請過安,就帶著小廝和丫鬟,並一車回門禮,回季家去了。
出嫁的女兒回門,對孃家來說自然也是大事。季家人口不多,但是大房的兄嫂弟妹們也全都一早就聚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裡,就連老太太的親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