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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但是等到真的吹滅了蠟燭,遮嚴了幔帳; 夫妻兩個都躺到床上準備睡覺之後,季念然卻又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她只覺得腦海中雜七雜八的念頭翻來覆去地湧了上來,情不自禁地東想西想了一會兒; 又覺得側躺的姿勢不大舒服; 輕輕翻了個身子,轉成了仰臥。

雖然她自覺已經儘量放輕了動作; 以免打擾到秦雪歌,但是依然驚動到了雙眼緊閉的男人; 他突然伸手,勾住季念然的肩頭,把她摟到自己懷裡。

季念然輕呼一聲,順手拍了一下秦雪歌的手臂; “你做什麼呀!”

男人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頂,“怎麼,睡不著?”

季念然沉默了一會兒,又微抬起頭,見秦雪歌早已睜開了眼睛,正專心致志地看著她,一點不見睡意,這才輕輕“嗯”了一聲,“總是會想到表姐。”

這話讓秦雪歌很是不能理解,他不屑地嗤笑一聲,“你那表姐有什麼好想的?”

“我……”季念然又把臉埋回了秦雪歌的臂彎裡,聲音有些悶,“表姐這事,如果不是她一心想跟著大哥,其實我是可以幫她一把的。”她的聲音斷斷續續,“這事若讓老太太和太太去辦,結果如何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我還是……”她頓了一下,才緩緩地給自己的行為下了結論,“是我把她推進了這個死局裡。”

秦雪歌的眼神也漸漸凝重起來,他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頭,安慰她道:“這怎麼能怪你,是她自己先抱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還未說完,就被季念然打斷了,“我可以幫她,但是我沒有……我親手把她推進了死局,現在又在這裡良心不安……玖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她的聲音裡帶著一股頹然的情緒,讓秦雪歌瞬間有些心慌。

床帳內又重新安靜起來,秦雪歌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怎麼會。”他低沉地說道,“念念,你怎麼會可笑,你只是太善良了而已。”

如果真的善良,又怎麼會明知結局,還選擇推波助瀾,而不是勸阻胡馨月,並幫她選擇一條別的路?季念然明知秦雪歌只是在安慰她,但是這份安慰還是讓她有些感動。“只希望……”她低聲吟詠,“只希望表姐下輩子能遇到一個與她相配、並會對她好的人吧。”

“也好。”秦雪歌輕輕親吻季念然的額角,“只當她這輩子是來還債好了……你快睡吧。”

他輕柔地拍著季念然的背,終於,季念然伏在他的臂彎裡沉沉睡去。他輕聲嘆了口氣摟住嬌妻,復又閉上了雙眼,醞釀起了睡眠。

***

之後的幾天,季念然都儘量不去想胡馨月的事,偶爾季府派人過來問好,她也儘量按捺住自己豐沛的好奇。

很快進了二月,二月二那日,秦老夫人帶著全家女眷出門去寺裡上香,祈求全家人的健康長壽。等到黃昏時分眾人歸家,季念然一回到江雪院,就見授衣一臉興奮地迎了上來,甚至顧不得等她進屋在說。

“奶奶。”她就站在迴廊上,湊到季念然耳邊,“石斛姐剛過來說,那邊府裡的訊息,表姑奶奶已經被送走了。”

沒想到老太太的動作又是這樣快,剛一過正月,就趕著把人給送走了。季念然挑了挑眉,又伸手虛虛向下一壓,“這事你們幾個知道就好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授衣使勁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季念然深吸一口氣,迎著寒氣進了堂屋。堂屋很暖,但是她的心底卻過了很久才暖了起來。

但是很快,她就顧不得再惦記胡馨月的事了,季慧然肚子裡的孩子月份漸漸大了,好不容易熬過了正月,她就又惦記起了叫孃家親戚進東宮去陪她說話。

在京城下起新年的第一場春雨的那天,季念然乘著一輛八寶罩頂的小車,再次被接進了東宮之中。這次,太子妃沒有再借口有事而刁難她,季念然剛一進東宮,就被太子妃宮裡的宮人,撐著清油傘,接進了正殿。

“秦二奶奶。”太子妃依舊坐在上次的那個座位上,她待季念然給她磕過頭後,讓身邊的女官攙扶起季念然,又引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才笑著開口,“上個月在宮裡見面,卻都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今兒天氣不好,難為你過來了。”

這話裡既透著親切,又暗刺了季慧然的不近人情——大下雨天的,卻還要妹妹進宮陪她說話。季念然假裝沒聽出太子妃後面半句話的意思,只是謙虛地道:“臣婦是什麼身份呢,元旦大殿能進宮朝拜已經是臣婦的幸事了,哪裡還能奢望娘娘同臣婦說話。”

“我倒是盼著能同你說幾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