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朝著下方躁動不已的百姓看去,再次說道:“這些只不過是螻蟻,何須值得憐憫,愚蠢啊!”
話語忽然變得哀傷了起來,不知是為了在遠古時期便熟識的古神哀傷,還是為了隱藏於他心中最深處那個女子而傷。驟然間,聽風便覺得,眼前這個男子也與她一樣的愚蠢,同時也心下悽然,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戚容。
“他……他這是做什麼?”
無數洛陽城中百姓均如是想到,而後卻不知是誰發出一個驚呼之聲,道:“定然……定然是他惹怒了老天,所以老天才降下天罰懲罰他的惡行。”
“可是我們並沒有任何惡行,怎會遭到老天的懲罰?”
在這個話語說出之時,忽又有人說道:“是他,是這個惡魔惹的禍,我們平白遭了無妄之災,殺了這個惡魔!”
“殺了這個惡魔!”
群聲如雷,在這個瞬間,所有百姓都已認定是秦歌惹來的天怒神罰,討伐聲也立時跟隨而出,滾悶之聲震徹雲霄,在這一刻秦歌便由開始百姓心中的恩人變作了罪大惡極之人。
群聲鼎沸之中,秦歌身形劇烈搖晃,他並未料到洛陽百姓竟會將他當做是惡魔,看著下方那一張張怒吼的臉龐,他驀然想起,在百年之前,那西陵山中的情形也與現在是何等的相似,只不過有些不同的是,如今的秦歌已經非昔日的秦歌了。
“做自己該做之事,儘自己所能盡之力,一切若無可逆轉,那便是天意。”
臨前來尋聽風之時,早已洞悉天機的遽人氏曾這樣對秦歌說過,遽人氏的話語雖然普通,可卻也道盡了人世間的滄桑,作為已經在這時間存在了百萬年的祖神,他的每一次字每一句話,都有發人深省的餘韻。
如聆仙音,這平凡而樸實的話語在秦歌耳邊迴響,心中先前生出的一絲絲悲涼之意立時被拋諸了腦後,心下如此想道:“仙神之事,一介凡人如何能知?也罷,何必與他們計較呢。”
哂然一笑,心神愈發堅定,體內藍焰怒湧澎湃,浩浩然藍光如晝,高懸於半空,任那黃風肆虐,毅然如巍峨大山聳立,毫無撼動半分之象。
“愚昧的人類呀,這樣的生靈何須你去用生命守護!”
聽風再次喟嘆一聲,於他來說,萬物皆是螻蟻,對於這微不足道的螻蟻,他又何須去憐憫,所以他並不知道,為何在上古時期,祖神之戰中,女媧氏為何會甘願捨去自身的性命去捍衛這些螻蟻?
“或許我是真的不懂吧!”
黃風雖被阻止在外,可是那滾滾洪流卻已奔騰而來,其勢如黃龍拍卷,轟然聲響之時,業已衝在了藍焰形成的光幕之上,剎那間洪流便與藍焰產生了一次劇烈的撞擊,渾濁黃水如飛花碎玉般濺開,而藍焰形成的那張光幕也立時如被石子激盪的湖面,泛起圈圈波紋。
雖則洪流被藍焰形成的光幕擋住,但是那無縫不入的黃風則趁著藍焰動盪之時,竄入洛陽城中,勁風如箭,但聽得一聲尖嘯聲起,洛陽城中那足有方圓十丈範圍內的房屋轟然坍塌,被黃風一卷,化作了虛無,而在那方區域嘶吼的百姓也都被黃風解離成天地間的本源之氣。
一道黃風便有如此威力,若是那排山倒海似的洪流侵襲而來,那這些百姓該如何自處?
念及此,秦歌感覺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了,而事實上那沛然洪流不斷洶洶拍擊,以他體內神力的損耗來說,支撐不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秦歌體內神力盡數耗盡,縱以他混沌之體的強悍,也開始覺得體內絞痛如割,而且那被阻擋在外的洪流奔騰之勢愈發的洶湧了。
如此模樣,洛陽城危矣!
“哎!”
悠悠嘆息之聲自洛陽城最高的樓宇中傳來,那嘆息之聲包含著深深的無奈。
漠視良久的聽風終於徐徐走下樓來,在他的周身氤氳起層層白霧,彷如煙塵,只見他徐徐踏步之地,所有的百姓都自動分開了,讓出了一條大道。
聽風就這般悠然走著,於外面的滾滾洪流可說是視若無睹,約莫走了盞茶功夫,他方才來到城牆之下,那薄唇輕啟,道:“若你需要幫忙,那便求我吧,或許我將會一時善念大發,助你將這滾滾洪濤擊潰。”
“不必了。”
半晌,自秦歌口中蹦出這三個字來,此時的他已經到了疲憊的頂點,他體內的神力完全耗盡了,如今只是依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撐著。
面對聽風如施捨般的語氣,秦歌心中無名火起,可此刻卻又不能發作,只得悶在心中,黑著臉說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