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說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佛嗎?”
秦歌訝然,說道:“這是佛像啊,不會錯的,只是這尊佛好像更加有人性,而無其他佛像那股不食人間煙火之態。”
老僧搖了搖頭,嘆息道:“呆子,你沒有悟,所以你看到的是佛,若是能從這佛像中看出其他的東西來,你這才算是悟了。”
說完,老僧踱步走開,穿牆而過,留下一臉疑惑的秦歌。
“從佛像中看出別的東西?”秦歌細細咀嚼著這一番話,百思不得其解,怔怔看著眼前略帶笑意的佛像出神,看了許久,直到眼睛酸了才將目光移向別處。
燈光略顯得昏暗,除了周身光亮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暗黑無比,像是化不開的墨一般。
幽暗的環境中,除了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之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秦歌在此地足足呆了三日,面對著如此壓抑的環境,心絃時刻都緊繃著。
靜下心來之時,更容易想起往事,想起西陵山,想起那萬餘無辜百姓,每每想到這裡,都覺得頭腦疼痛欲裂,一顆心痛如刀絞。
第七天,他精神已近乎於崩潰,七天不吃不喝,面對著眼前幽暗的環境,與那盞永遠閃爍著淡黃色光芒的油燈,讓他幾欲瘋狂。
無邊的黑暗,最易滋生人心中的魔障,那往日種種苦痛如同千萬只螞蟻,不斷啃噬著他那顆再也承受不住無邊苦楚的心臟。
“怎麼了,經受不住了嗎?”無名老僧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的眼前,臉上不帶有任何的表情,以旁觀人的姿態看著幾欲瘋狂的他。
老僧看了許久,才說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在你的前面就是一個無底深淵,若是能夠跨過,那便是海闊天空,若是跨不過,那便是無邊苦海,讓你永遠沉淪於其中。”
爾後,老僧揮手灑下一片金光,籠罩在秦歌身上。得這金光所助,秦歌心中孽障盡消,心神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無名老僧說道:“修行要有耐性,要能甘於淡泊,樂於寂寞,只有在淡泊與寂寞之中才能夠明白本心,不至於被外物所迷惑。”
說完,悄然離去。
秦歌鎮定心神,盤坐在蒲團之上,運起坐忘之法,仔細的觀看著眼前的佛像,欲從其中看出一絲不同來,心中想起千般答案,卻終是自欺欺人,難以自圓其說。
如此這般,一百日時間過去,秦歌猶如老僧入定,全身氣息內斂,不外散分毫,但腦海之中的念頭卻極速閃過,將過往所讀諸子百家典籍再次梳理,再次融會貫通。
一年時間過去,秦歌從未離開過這間密室,間中無名老僧也只來過兩三次,每次都是揮出一道金光便離去,也不再言語。
三百六十五個日夜,面對著同樣一件事物,面對著毫無變化的幽暗密室,一顆心早已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撕裂,又再度凝聚,如此往復,已是變的堅如磐石。
秦歌將魔經拿了出來,觀閱著其上被道門稱為大逆不道的文字,心生感觸。
看畢,低聲喃喃道:“魔便是人心中的念頭,也就是道門與佛門所要擯棄的七情六慾,修道之人皆追求存天理,滅人慾,而魔門中人則正好相反,隨性而為,殺伐果斷。”
苦思許久,終是不解其意,唯有無奈放下,雙眼復又仔細觀看這佛像,看了許久,忽而放聲大笑。
無名老僧再次穿牆而來,問道:“你從這佛像中看出什麼了嗎?”
秦歌點了點頭,道:“這不是佛。”
無名老僧如菊花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那你認為什麼是佛?”
秦歌想了一下,道:“平常心。”
老僧哈哈笑道:“好,看來你悟了。”
說完,一隻枯槁的手拿起那尊拳頭般大小的佛像,用力一捏,這佛像登時四分五裂。老僧看著臺上那兩盞油燈,對秦歌說道:“這兩盞油燈乃是天地間的至寶,你在其中挑選一個,當做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秦歌看了他一眼,走到臺子之上,對著兩盞油燈說道:“這兩盞油燈各有什麼妙用?”
老僧道:“赤燈乃是一件攻擊法寶,得它無往而不利,青燈乃是一件防禦法寶,效果普通。”
秦歌微微一笑,將檯面上的青燈拿在手中,說道:“既然老僧你如此厚愛,我也就不矯情了,就選這盞青燈吧。”
老僧著實好奇,道:“為何你不選赤燈?”
秦歌笑道:“若是我選了它,豈不是奪了老僧你的所愛。你這青燈效果普通,正好能給我留作紀念。”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