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好。”
且說秦歌,來到牆角,望著牆角擺放整齊的漆黑色磚塊,撿起其中幾塊,累在一起,欲將它搬起。不料,微一用力,這看似極為輕巧的磚石竟然紋絲不動。
“怎麼身子變得這般的差了。”秦歌微微皺眉,心中頹然,沒曾想大病一場之後,孱弱的已經連幾塊磚石都搬不起。
頓了一頓,再一用力,仍是紋絲不動,驚駭之餘,細細打量了這些磚石一番,只見牆角的磚石面上都刻著幾個蠅頭小字,仔細看去,乃是‘貪嗔痴恨’這佛家四大忌。
無名老僧睜開雙眼,淡淡說道:“一切都在拿起與放下之間,只有放下了,才能夠拿得起來。”
林月兒咯咯笑道:“你這老和尚真是有趣,又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說的我耳朵都起繭子啦。”
無名老僧看了她一眼,道:“人生的真理,藏在平淡之中,等待真正能夠甘於平淡的人去發掘。”
秦歌聽見兩人談話,腦海之中霍然開朗,靜下心來,拿起地面之上的磚石,輕輕的放下,而後又拿起,再度放下,整天都在重複著這個動作,一直到日落西山,這才作罷。
第二日,天剛放亮,秦歌便被無名老僧催促著,重複著昨日的動作,而林月兒則在一旁頗覺煩悶,她本來性喜熱鬧,初次來到這清幽之地,除了秦歌與無名老僧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人,呆了兩日便覺得厭倦了。
秦歌休息片刻,見林月兒如此煩悶模樣,憐惜道:“月兒,如果你覺得煩悶了,就去外面逛逛。”
林月兒搖了搖頭,嫣然笑道:“我在這挺好的,每天看朝霞升起,晚霞落幕,很快樂呢。”
無名老僧從屋中走了出來,依舊是躺在那張藤椅之上,對著兩人說道:“寂寞有時候是很好的良藥,能夠讓人在寂寞中思考很多事情,譬如人生、正邪、善惡。”
林月兒每天無事便是坐在樹蔭下,聽得這些禪語早已是不耐煩了,但是無名老僧乃是秦歌的救命恩人,不敢大聲呵斥,唯有苦著個臉,在一旁無精打采的聽著。
秦歌卻是將這些話聽在了耳中,細細咀嚼話中的含義,更覺得這無名老僧非比尋常,心內對他的敬意是越來越深。
時光淡如水,一切都在平淡之中延續著,無名老僧依舊是每日躺在藤椅上,看著天邊聚散離合的浮雲,每次看得都是有滋有味,秦歌則是一如往常,徘徊於拿起與放下之間,林月兒則是每日閒的無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秦歌,這山間的景色她早已看得厭倦了,但是惟獨秦歌那張淳樸憨厚的臉卻是百看不膩。
光陰如梭,眨眼之間一年時間已經過去,萬物皆在這荏苒光陰之中變幻,惟獨不變的就是淨念禪院那三個奇異的人文風景。一年中,秦歌除了重複著拿起與放下,再也沒有其他動作,就連平日的修煉也放了下來。
無名老僧依舊是仰頭望天,如菊花般的老臉有時露出痛苦之色,有時又露出欣喜之色,除此以外,彷彿他並未做過其他任何事情,包括淨念禪院僧人每月三天的齋戒。
這一日,風輕雲淡,正是冬去春來的好時光,滿山洋溢著綠意,一身湖藍色衣裳的林月兒,手中拿著一個油紙包裹的事物,歡快的從淨念禪院膳房向後山走去。
林月兒跑到秦歌身旁,神秘地笑道:“呆子,你說我手中拿的是什麼?”
秦歌停止動作,搖了搖頭,呵呵笑道:“不會是什麼捉弄人的東西吧。”
林月兒白了他一眼,將包裹的油紙撕開,一個正冒著熱氣的饅頭出現在他眼前。
秦歌神色一滯,將林月兒手中饅頭接了過來,趕忙放在一邊,柔聲說道:“月兒,你怎麼了?怎麼……。”
林月兒嫣然笑道:“你說你最喜歡吃饅頭,我見你一年都沒吃過了,所以去膳房幫你拿了一個,還熱著呢,趁熱吃吧。”
自那日與林月兒在無底洞中之後,秦歌已經一年多也未吃過饅頭,因怕林月兒見到饅頭便想起傷心事來,每次都禁制口欲。
林月兒見秦歌沒有動,微笑著將放在一旁的饅頭拿了起來,掰為兩半,將一半送到他手上,說道:“每天聽你說拿起與放下,我早已經明白啦,有些往事是該放下啦,只有放下了,心才能夠獲得超脫,才能夠活的自在。”
秦歌也笑了起來,聽完這一席話,心中壓著的那顆大石頭也放了下來。
無名老僧哈哈大笑,道:“拿起與放下,沒有拿起哪有放下,放下心中諸般雜念,心與萬物遊,逍遙遊於天地間。”說完,那張淡然的老臉之上竟然淚水縱橫,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