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走到操場的一剎那,一條小巷裡突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他一聲,對方整個人都籠罩在小巷的陰影之中,除了一副魁梧的身板之外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後,劉天良沒什麼猶豫的收回腳步,低著腦袋徑直走進了小巷,掃了掃空蕩蕩的長巷,低聲問道:“黑子,不是說好十一點再碰頭的嗎?怎麼又改時間了?”
“改了!”
對方十分簡單的回答兩個字,一如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轉身帶著劉天良就往小巷的深處走,而劉天良也不囉嗦,本能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兩把手槍,默默的跟在對方身後往前走,但對方居然帶著他徑直出了農場的營地,繞過大片的莊稼地,到了一片荒蕪的茅草地上後,對方這才停下腳步回身遞給他一支香菸。
“嚓……”
一隻厚重的老式煤油打火機被點著,點燃劉天良嘴裡香菸的同時,也照亮了對方那張陰沉沉的黑臉,劉天良輕吸了一口煙氣,抬起頭來緩緩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塊地方在末世之前便是大片的農田,絕佳的位置基本都被人們重新佔據了,茂密的莊稼和荒蕪的茅草地幾乎涇渭分明的並列其中,而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依稀還能看見許多倒塌的廠房和鬼氣森森的小村落,稍稍用心去感受一下那裡的氣氛,立馬就會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黑子……”
劉天良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卻也僅僅叫了對方的名字而已,他相信以黑子的城府完全明白他想說什麼,果然,黑子在吸了一口香菸之後,把深邃的目光從遠方收了回來,香菸發出的紅光照的他臉龐也是忽明忽暗的!
黑子稍稍沉默了一會後,似乎還在考慮今晚要做的事情,然後掀開身上的西服外套,從腋下掏出了一部對講機遞給劉天良,這才輕聲說道:“陳老鬼很狡猾,有兩支車隊同時從第二安置營的方向過來,我們吃不準到底哪支車隊裝的才是真貨,所以現在只能兵分兩路,我馬上帶著郭必四去堵西面那支車隊,你再派個人出來去北面就行了!”
“不用再派人了,今晚我親自過去……”
劉天良輕輕搖了搖頭,卻讓黑子明顯愣了一下,頗為驚訝的看著劉天良,不過他很快就收回吃驚的目光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好吧!北面那支車隊規模正好比較小,我們的人也提前在路上做了埋伏,不出意外應該沒什麼問題,馬上就會有車來接你了!”
“把我兄弟活著帶回來,我給你們辦場最大的慶功宴……”
劉天良重重的拍了拍黑子的敦實的肩膀,而一直如同殭屍臉一般的黑子,也終於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過他嘴裡卻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氣,眼神複雜的說道:“這趟活不簡單吶,究竟能回來幾個誰也說不好!”
“沒事!東西雖然很重要,但人命更重要,留著小命比什麼都好……”
劉天良無所謂的笑了笑,但就在這時,黑子臉上覆雜的表情卻突然盡數收斂,扔掉嘴上的菸頭低聲說道:“來了!”
的確是來了,一輛連漆皮都脫落的白色麵包車搖搖晃晃的從遠處駛來,就算隔著老遠劉天良都能聽到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讓人十分擔憂它會不會在下一秒後就突然散架,把裡面的人摔個半死不活,但黑子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強光手電,“喀喇喀喇”的按著電鈕向汽車打訊號。
“擺渡車!”
黑子似乎看出了劉天良臉上的詫異,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劉天良立刻恍然的點點頭,所謂的“擺渡車”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暫時在農場附近接應他們所使用的,到了地方一定會有更好的車隊在等著他們!
白色的麵包車看到訊號之後,方向一打便徑直駛了過來,兩盞車頭燈暗的幾乎跟鬼火一樣,甚至還沒有黑子手裡的手電耀眼,到了近前更是直接滅了燈,緩緩停在了一條坑窪的小路上,昏暗的車燈衝著劉天良他們閃了閃,而黑子把手電也交給劉天良之後,跟著他上前對車裡的人囑咐道:“隨機應變!”
“知道!”
貼著黑色玻璃紙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麵包車裡露出一張眼神淡漠的男人臉孔來,面無表情的對黑子點點頭,而劉天良掃了這壯漢一眼便拉開面包車的拉門,不過車門一開,車廂內幾張較為熟悉的面孔齊刷刷的向他看來,看的劉天良微微一愣。
“快一點!這地方不安全……”
駕車的司機估計並沒有認出是劉天良本人來了,很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不過劉天良也沒計較什麼,畢竟生死攸關的時候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他低頭就鑽進了車裡,車裡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