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子還給小老闆:“再來二十塊錢的。”
“人家說的沒錯,越是有錢越是怪癖。”
左天遠笑:“這話誰說的?喜歡吃因為好吃,有什麼奇怪。”
“象您這樣的,就算要吃烤羊肉,也應該到高檔飯店去呀,您也太深入群眾體貼下情了吧。”
“我只管好不好吃,至於是什麼地方做出來的,我不關心。”
蘇淺淺嚼著一塊烤得鮮脆的筋,頗有深意地看著左天遠:“這……是不是也體現了你經營企業的風格?不管採用什麼方法,只要收到最好的績效?”
左天遠十分坦蕩地點點頭:“不錯。”
“如果某種結果必須要用不怎麼正當的手段才能得到,你會不會……”
“會。”左天遠直接的一句話把所有的問題堵回蘇淺淺肚子裡。她愣愣地看著他,左天遠淡淡一笑:“關於這一點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商場本來就是戰場,都是為了最終的勝利。兵者詭道也,我不認為一個企業家的經營方法可以用正當與否這個標準來衡量,這是制定法律的人該操心的事,只要在合法的界限內,一切皆可實行。”
“那應該用什麼標準來衡量呢?”
“有效或是無效,就這麼簡單。”
蘇淺淺點點頭:“是嗎。”
“怎麼想起來問這些,範季倫是不是要升你的職? 不當秘書,改當經理了?”
“哪兒啊!”蘇淺淺吃完最後一串烤肉串,付了錢,和左天遠並肩慢慢地往家晃,“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有學習就沒有進步嘛,別看我現在還是秘書,說不定哪天搖身一變呢!”
“變成範夫人似乎比變成蘇經理容易些!”左天遠不懷好意地笑,“說說看,這兩種身份哪一種比較吸引你。”
蘇淺淺雙手抱胸冷哼道:“我在想,那天你昏倒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拿你的手指在紙上摁個紅指印,紙上再寫左天遠欠蘇淺淺人民幣一千萬元整。”
“你胃口不算大,才一千萬。”左天遠笑得樂不可支,“好了好了,不拿你開心。不過三三,範季倫這傢伙也就是迂了一點,為人應該還是不錯的,比你那個白海龜強。”
“你又沒有相處過,怎麼知道白海龜比不上範總。”
“還用得著相處?這點眼光我還是有的。那海龜不過就是一勢利的暴發戶而已,他其實配不上你,三三,真的。”
蘇淺淺斜眼瞥他:“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好?”
左天遠輕輕點頭:“也許,你比我眼裡看到的還要好。”
You know what paradise is?
It's a lie。
就連歌裡也這麼唱,天堂是個謊言。
生命本就充滿謊言。相信也好,不信也好。真信也好,裝信也好,逼自己信也好。謊言就是謊言,從來不會因為憐憫同情,就把虛假的程度稍降一點。人活著就要學會假戲真做、似是而非。
蘇淺淺只停了一步,迅速地又跟上左天遠,學著象他那麼坦蕩地呵呵大笑:“聽你這麼說我真高興!”
左天遠抿抿嘴唇微笑,轉頭看她:“我一誇你就有自信了吧!”
“太有了!自信滿滿!”
“有了就好。”左天遠把手插進褲兜裡慢慢往前走,“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你別讓範季倫等得太久,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回頭找他,他已經不在那兒了。三三,錯過他你也許會後悔,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傻事。”
蘇淺淺掠掠頭髮:“是嗎。”
“對了,聽說你們雲海最近好象資金上出了點問題?”
“沒什麼,正在向銀行貸款,應該很快就能下來了吧。”
左天遠笑笑,什麼也沒說。蘇淺淺猶豫再三,儘量用自己覺得最溫和的口吻說道:“告訴你也無所謂,是出了點問題,貸款的時候好象阻力挺大,也不知道是最近銀行都縮緊銀根控制貸款額度了,還是有什麼人從中作梗。”
“範季倫做生意一向中規中矩,應該不會和什麼人結怨吧。”
“誰知道呢。”蘇淺淺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其實吧,我覺得這樣做的人也太愚蠢了一點,至多是對我們公司的購船計劃有一點時間上的影響而已。再說了,買的新船要到下半年才真正計算進公司的總噸位,我想那個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我們公司半年都貸不到款吧!”
這話說的本來十分隱晦,蘇淺淺並不想破壞她和左天遠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安定團結局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