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渺渺正色道:“老夫能官授何職?”
六不和尚道:“皇宮內侍副總管,或是同知、知府、巡按使、布政使七品以上的文官都可。”
沙渺渺目道:“何以保證?”
六不和尚凝視沙渺渺片刻,緩緩地從腰間取出一物:“你看過此物,就知道本和尚沒有騙你!”
沙渺渺接過此物捻火,仔細看過,遞還給六不和尚,仰面向天道:“蒼天有眼,老夫終可討得一官半職,衣錦還鄉了。”
六不和尚再次發問:“準備得怎樣了?”
沙渺渺拿過銀票塞入懷中,這才開口道:“一切準備就緒,決不會有半點差錯。”
“很好!”六不和尚點點頭道:“聲音復又一沉,閩少南的寶藏圖有把握盜到手?老夫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可閩少南圖不離身,況且……”老夫絕不會誤事。
“事關你我前程,務須小心謹慎。”
“告辭。”
話音甫落,清風吹拂,一線淡淡的影子已飄曳在灌木叢外。
六不和尚久久住立著。
良久,他注視著灌木叢外的目光,轉註到天空上,鼻也裡發出一聲陰冷而低沉的冷哼。
雖然還未到十五,天空的月亮已是溜圓。有人說,真正月圓日不是十五,而是十六。
可也有人說,十四才是月亮最圓的日子。
十二個月中,有單日,也有雙日,二月還有二十八天的時候,八月十五也沒有月光的時刻,誰能說,誰對誰錯?
實際上,對人們來說,這已無關緊要,十四、十五、十六的月亮,大致上也差不了許多,只要是圓月就行。
圓月燦爛的光華,灑照著天津城內西南隅一座巍峨巨宅。
巨宅門前,八盞高挑的大紅燈籠,照亮了朱漆大門橫匾上新裝鑲的“魏公府”三個粉金大字。
雖已是深夜,大門還開著。
透過門坎望去,可見彩色燈籠發中蛛網似地佈滿了整個大院,—熠熠的燈籠彩光使天空的圓月也失去了光彩。
有人在高聲吆喝,有人在匆忙奪跑,八月十五日,是閩大公子的大喜之日,魏公府的人已忙碌了整整一個月,但沒忙個完。
閩佳汝聲稱,要把他與錢小晴的事,辦得比皇太子成親還要熱鬧。
閩少南則揚言,要把兒子的這次婚宴,辦成一次武林盛會。
為此,魏公府的人還在忙碌。
遊動的燈籠,火把,奔跑忙碌的人群,使魏公府像只閃光的怪獸,在黑夜中蠕動。
府內,四進花庭。深庭後院,走廊、樹校花上依然是彩燈星羅密佈,光華耀眼奪目。
不過,這裡與前、中、內三庭不同,沒有咆喝,也沒有人奔跑。
兩旁是廂房。
每間房門前都掛著大紅燈籠,房內也亮著燈光。
院左角是雜屋,屋裡也送著光亮。
右角一道高逾三丈的紅牆,圍位了一揀以紅木建造的雅緻小閣樓。
這裡曾是魏公府的禁地,這座閣樓便是擅入者殺無赦的仙霄閣。
然而,這已成為了過去。
現在這座仙霄閣是小王爺閩佳汝與錢小晴的寢樓。
紅牆上接滿了燈籠,月牙洞門綴滿了鮮花。
一條鋪滿鮮花青石小徑,,直通到坡須被小樹林技所掩田的仙霄閣前。
閣樓上刻意佈置成八封陣式的石叢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圃,恬靜、雅典,在明淨的月光下,一切都富具著詩意。
閣樓上下兩層房間裡,如同院內的房間一樣,無一例外地亮著燈光。
每間房間必須亮燈,這是閩少南的命令。
在魏公王府,閩少南的命令就是聖旨,誰能不敢違抗。
然而,後院一簇竹林旁,有一間小房裡卻是漆黑一片,門前也沒有掛燈籠。
是誰這麼大膽,居然而敢違抗王爺之命?
濾過竹林枝中的月光,灑到窗臺上,透到了小房裡。
這是一間裝飾華麗,擺設高雅的書房。
紅木書桌,桌上擱著綠藐筆架,筆架上擱著大內殿御用的淚竹毫筆,還有一隻北宋著名的紫石端硯。
桌後的太師椅中端坐著魏公府的主人魏公王金刀閩少南。
月光透不到桌後,閩少南坐在陰影裡。
看不清的他的臉,更無法知道他面部的表情。
他久久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