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道:“這就是為什麼臣之前沒有說,陛下忘記臣方才說這是破釜沉舟之計,也就是說,如果要採取發行國債的辦法,其實越亂越有利於國債的發行。”
李治皺眉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陛下可知為何會爆發這一場危機。”
李治一揮手道:“朕現在哪有心情去想這些事。”
韓藝馬上道:“其實微臣也不知具體原因,但是有一點微臣認為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一場危機乃是人為的,不知陛下可否認同。”
李治立刻道:“這朕當然知道,如今可既沒有發生天災,又沒有發生戰事,除了**還會是什麼。”
說著,他是滿面怒氣。
韓藝點點頭道:“既然是人為的,也就是國家的錢並沒有被天災給吞噬,糧食並沒有少,只不過是進入某些人的錢袋裡面。”
李治嘆道:“你這是要成心氣朕吧,朕心裡哪能不明白。”
“微臣並非是想要惹陛下生氣,臣只不過想闡明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韓藝道:“微臣敢問陛下,陛下會追究此事嗎?”
李治哼道:“朕不但要追究,還要追究到底,只不過朕現在是沒有工夫去調查此事。”
“那便行了。”韓藝道:“這朝廷的錢都流入到私人的錢袋裡面,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一種違法的行為,那麼這錢就是髒錢,是見不得光的,等到陛下追究起來,那這些錢可就成為了燙手山芋,畢竟這事鬧得這麼大,要是追查起來,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調查,陛下一定是要徹查的清清楚楚。”
李治問道:“那又如何?”
韓藝道:“如果買國債可以幫這些人避免這些髒錢被調查出來呢?”
李治、李績同時一愣,似乎領悟那麼一點點。
韓藝道:“朝廷可以對外宣佈,借金行和元行的名義來發行國債,這樣做的話,一來,可以增加國債的信用度,金行和元行畢竟一直以來都深得大家信任。二來,金行和元行畢竟是私營的,不是朝廷的,而金行和元行本來就有義務保證客戶的**,也就是說什麼人都可以來購買國債。”
李績道:“那些人可都非常狡猾,這樣可不見得讓他們將髒錢給拿出來。”
韓藝道:“若是平常的時候,他們肯定不會拿出來的,但是如今的局勢可由不得他們。
其一,外面世道這麼亂,隨時可能會被搶劫,這錢放在身邊已經變得不再安全,如果此時借給國家,那便是國家承擔這個風險。
其二,先前陛下已經發出詔令,表明長安已經恢復過來,並且要徹查此事,微臣相信很多人會將那些髒錢,用來購買國債,就算保不了自己,也可以留給後代。尤其是長安的貪官,京畿地已經封鎖,這人都難以逃出去,還想攜帶這麼多錢糧逃出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再利用幾個貪官汙吏帶頭,他們一定會將那些髒錢全部兌換成國債的。”
李治打斷韓藝的話道:“既然如此,還不如先清查出來。”
這是名正言順之事。
韓藝道:“陛下,想要徹底清查,可非一日之功,首先得將李義府他們給放出來,而且,要找出他們藏糧之地,也不是易事,更為關鍵的是,貪官汙吏藏有的糧食,只是一部分而已,微臣用他們做魚餌,讓更多的人來購買國債。”
“魚餌?”
“不錯。根據微臣這些年來做買賣的經驗,一件商品,哪怕是不好的,但只要買的人多,就會引來更多人買,這是人性,人人都會覺得,這麼多人買,那這東西一定是好的。剛開始發行國債,大家肯定覺得朝廷是在自欺欺人,這時候就需要這些貪官汙吏帶頭,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那些走私販,強盜,他們都弄了不少髒錢,尤其是糧食,這一時半會肯定吃不完,但是等到朝廷清查起來,這些糧食那可就是禍呀,他們都很心虛,只要我們宣傳得當,巧妙的利用他們的心理,他們一定會買來。但是那些清白的大地主、富商,他們看不到這些,他們只會看到很多人都在買國債,而且國債本身就是有利可圖的,他們就會當做這是一筆投資,外面世道這麼亂,錢都屯在家裡,又不是生錢,買國債的話還會給利息。”
李績稍稍點頭,道:“這主意倒是挺妙的。”
他們以前一出問題,就將目光放到那些老實人身上,而韓藝這一招,就是要跟這些為富不仁的傢伙鬥智鬥勇,其實這錢糧都集中在這些人手裡,是他們將百姓手中的糧食國庫的錢糧,都給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