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柔順的頭髮,一襲淺色風衣。“今天,我是作為西城區一個普通的選民來參加選舉的。我將投好自己神聖的一票。”她說。“你如何評價這次的選舉呢?”羽絨服問。“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選舉,從組織工作到選民的積極態度,都很好。這意味著全體選民的民主意識增強了,我們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日益得到發展和完善。我相信,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國家,我們整個中華民族,是充滿希望的,是一定能夠繁榮富強的。”
影象轉接。區黨委書記正在面色莊嚴地往大紅的票箱裡投票。“這次投票,一共要填寫三種選票。三種票顏色都不相同。一種是選舉區人大代表的,一種是選舉市人大代表的,還有一種,是選舉省人大代表的。我們考慮到選民在選舉中的各種困難,設立了十一個投票站。每個投票站都派出了工作組……”
影象轉接。一個老態老鐘的男選民咧著殘缺不全的牙齒對電視觀眾發笑。“我,我今天也來,投一票。我要選李,李夢紅。她是老百姓的,大好人。她當省人,省代表,我完全同意。我投她一票。我還要代替我,我代替我,我老伴也投也投一票。老伴不肯,自己來投了,也投的李夢紅。我說,一樣的。老伴偏要說,不一樣。本來就一樣嘛。”老頭咕咕噥噥地說著,好象還有很多話要說。鏡頭偏開去了。
電視還在放。大約是在報道選舉的統計工作吧。伍魁洪已經沒有耐心去看了。他抬抬手,用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機。“媽個巴子,省人大代表?算幾品官?什麼吊玩意,搞得深更半夜不回家。”他長嘆一聲,靠在沙發上,半閉著雙眼,用牙齒狠狠地咬菸蒂。菸蒂被咬破了。菸絲往他嘴裡卷。他蠕動著腮幫子,嚼那些菸絲。那滋味是不是很好,只有天知道,反正他越嚼越起勁,喉結還骨碌碌地滑動不已。
“還沒回來?只怕今天不會回來了。”小石穿著很薄的睡衣,縮頭縮腦地跑來看看,就說。
“回去睡覺。”伍魁洪突然一瞪眼,大聲說:“你想進醫院是不是?管閒事。”
“你兇什麼?”小芸穿得更少,咄咄地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抓住小石就往樓上拖。“你管他們幹什麼?叫你不要下來偏要來,自找麻煩。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伍魁洪瞪直了眼,啞口無言。這兩個小傢伙是怎麼回事?他悶了一會,站起來,想一想,輕手輕腳地摸著梯道上樓去。他很少上樓。小芸的房間在哪裡他都不太清楚。小石的房間他也只到過一次,還是趁小石不在家的時候陪著李夢紅到的。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沒有亮燈。他往三樓去。三樓的樓梯口上是客廳。廳裡沒有燈,也沒有人。左邊是小石的書房和遊戲室,同樣黑不溜秋的。右邊有一間房裡開著燈。他摸過去。沒有縫隙往房間裡看。他把耳朵貼到門上。小石和小芸在房裡嘻嘻地低笑著。電視好象開著,但沒有什麼聲音。放錄影?燈熄了。他一驚,以為停電了或者是家裡電路出了故障。他轉到樓梯口上。樓下的燈亮著。他嗞嗞地吸冷氣,渾身直打哆嗦。他格格地咬咬牙齒,拳頭握緊了,骨節裡發出剝剝的響聲。
好久,好久,那間房的門都沒有開。燈,也沒有再亮起來。他扶著樓梯扶手,渾頭脹腦地下樓去。那扶手好涼,寒意穿刺著他的肌肉直透入他的心臟。畜牲!他罵了一句,搖搖頭,使勁再搖搖頭,回到客廳,準備關燈。
“怎麼?發脾氣了?”李夢紅突然從身後閃出來,攔腰抱住他。“市長今天請客,回來晚了一點。我給你打電話,沒有接。”
“我想回賓館去住。”他搬開她,不看她,軟軟地在沙發上坐下。“……”她已經把客廳裡的景象看了個透徹。“就為這個?”她心情很好,面色也不錯。“當省人大代表是很難得的。市長都要讓我三分。”她笑說:“今後,我們有什麼事,好辦多了。這是大賺頭。”
“賺你媽個頭。”他罵了一句,呼地起身,推開臥室的門,開了燈,開了空調,撕掉外衣,踢掉鞋子,穿著很厚的衣服,睡袍也不換,鑽進被子裡,偏了臉就睡。
“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她關掉客廳裡的燈,跟著進房裡來。“我就算回來晚一點又怎麼樣?你可以去接我呀。你為什麼不去?”
他沒有吱聲。
“你,你起來。”她變了腔調。
他沒吱聲也沒動。
她抿抿嘴,脫去衣服,換了睡裙,挨著他躺下。“喂,我又沒有在外邊幹什麼,發什麼火呢?現在我是名人了,處處受人監視,就算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也不敢,對不對?要注意身份,注意影響嘛。”她翻了個身,半壓在他身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