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坐著,叭叭地在她背上拍了幾巴掌,然後用手背夾住她的皮肉輕輕往上提。
“傻瓜,一個人睡肯定會,不著涼才怪。你也不來陪我,幫我漚一下,暖和些。”她吸吸鼻子,說:“嗨,左邊,下面一點。嘔,嗯,嗯。我睡得身上冰浸,背膀也痛了,想不感冒都不行。”她半閉上眼,輕聲說。
他揪完了,雙手張開按在她背上,用雙手大拇指和掌部和合力提起她的皮肉向上翻,然後再輕輕地按。一層一層地翻去,按去,從腰部直到肩上。她舒舒服服地出了一串長氣,說:“這還差不多,比他們搞專業的毫不遜色。”他使勁在她肩膀上拍一掌,丟一件衣服在她身上,就想起身走開。她一把將他抓住了,反倒把他掀翻在床上,無頭無腦地亂揪亂抓了一通。“哎喲,你這背時鬼,才伺候我舒服一點,就打痛我。想整我?絕對沒便宜給你。”他掙扎著跳開去,笑道:“你想白讓我服伺你?不可能。”
她嘻哩哈啦地笑著,穿好衣褲,就拉開門要去上廁所。一見到縮頭縮腦的胡榮,她先是一怔,而後笑說:“傻裡叭嘰的站在這裡幹什麼?給我打傘遮雨。我要上廁所。”
“……”胡榮緋紅了臉,閃身讓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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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個巴子,上廁所也要人家給你打傘?這是什麼話?”伍魁洪聽那話不地道,追出去,咒罵道:“當心在茅坑裡齆死你。”
“你也孝順我點,莫逗我慪氣。”李夢紅小跑著躲過屋簷流下的水簾,正撞上開貨車的小姑娘王英英。“飯煮好了沒有?”
(待續)
六十九
他們開了三輛貨車一輛轎車來。車都停在公路上,用帆布篷罩著。雨輕悄地爬上車篷,寫吟著一篇篇靜穆的詩歌。車上沒有人。空氣中偶爾響起雨水掉在地上後的水泡破裂聲。路面很爛,油膩膩的的黃泥巴很厚很稠,象攪熟的麵糊糊,一腳踏進去,泥濘瀌得很高,泥巴呱地就會翻卷到鞋面上來。
伍魁洪穿的是一雙三結頭皮鞋,鞋幫上還鑲了金邊,很別緻。他小心翼翼地跳躍著,尋找略為乾溼的地面落腳。那地上都漣漪著水。他一腳踏去,平整光滑的地方就被刮出一道溝糟,使他趔趄一陣,才站得穩。“他媽的,想害我?”他咬咬牙,猛地邁出一腳,踏進了泥漿裡。那黃泥如膠似漆地裹住了他的鞋子。他奮力往上提,竟有一股強力往下拖他。他的腳丫從鞋子裡脫出來了,可那鞋卻洇沒在泥漿裡。他站立不穩,穿襪子的腳往前一衝,叭地蹬進泥巴漿裡。“媽個巴子。”他罵了一句,彎下腰,從泥漿裡把那隻被黃泥灌滿後重了四五倍的髒稀稀的皮鞋拖出來,瞅瞅,揮揮手,撂進溪溝裡去。然後,他脫下另一隻腳上的皮鞋,看都不看,一揚手,也扔進溪溝裡。他甩甩沾滿泥漿的手,打著赤腳板,高高地綰起褲腳,往泥漿裡亂走亂踏,倒也非常自在。
“這鬼地方……”李夢紅瞟他一眼,噴地大笑不止。格格地笑聲尖尖的利利的,象刀一樣割人。馬路坎下的山溪裡,焦黃的水在狹窄的溪溝裡上下左右地亂衝亂撲,咆哮之聲如雷如鼓。“快拉我。”李夢紅一不小心,差點摔個仰面八叉。“莫輕輕狂狂,滾倒了不好。”伍魁洪跑近她,一把抓住了,提起來,走。
他們走到車邊一一檢視。車上沒有一個人影。“噫,人呢?都跑到哪裡去了?”李夢紅轉臉看看前面約百米處的路邊小雜貨店。“肯定在那邊?”她仄仄歪歪地撐著傘,讓他扶著,朝小店走去。果然,人都在雜貨店裡。
“四季發財!八匹馬呀!”
猜拳行令的聲音都有點嘶嘶的。隨後就聽見男人和女人的笑聲糾纏在一起。
伍魁洪抬腿就要踢門。她拖住了他。“算了。”她眯上眼,瞅密密斜斜佈滿雨絲的天空,長長在嘆氣。“這時候叫他們出來,也沒什麼事做,不如讓他們玩個痛快。”他們身邊,就是光禿禿的山。山坡上有一方沙石被雨水拔去了根,離開了山體,正慢慢躺下向公路滑來。
“實在不行了,十公分的杉木條子也收。我出六塊錢一根。”李夢紅再回頭去看自己的車隊,三輛貨車,只有一輛車裝滿了原木,另外兩輛都空著。“我不能白跑這一趟。”
“兩米長,么洞的條子?”伍魁洪想一下,搖頭。“那是杉木苗,太糟蹋了。”
“你不收人家收。上次那夥湖北佬收的就全是杉木條,四塊錢一根。只要是木的,都有用。”李夢紅苦笑著,把傘移開一點,昂頭看看眼前的山。那方山沙在山體上劃出一道不規則的弧形,被黃|色的濁流沖刷著正加速向下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