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也是受害人之一。”
“她受什麼害?”李夢紅愕然。
“董事長……你養了一隻老虎,你不知道吧?你肯定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是一隻馴服的狗。可在別人面前他是一頭窮兇極惡的老虎。”周副局長並沒有仔細談案情的準備。他只是想她能夠交人出來。特別是龍飛。“龍飛強Jian她。而且,她已經懷孕了……”
“這……豈有此理。”她差點跳起來。
“遠遠不止如此。”周副局長戴上了帽子,起身,轉了三百六十度。“我要龍飛。”
“他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她臉上依舊微笑不止,手指抖抖地使勁將才吸了兩口的香菸摁滅在菸灰缸中。“如果有他的訊息,我立即通知你們。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儘快偵破命案,抓獲真兇。不然的話,我的紅葉集團,人心惶惶,誰還肯安心上班呢?”
“案子已經破了。”周副局長走到門邊去了,扭頭來說:“就等著抓兇手結案。”
“這麼快?”李夢紅起身,跟了出去。
“上級指示,儘快辦好辦實。”
“太辛苦你了。你,到餐廳去,好好地喝上一杯,為你慶功。”李夢紅在他厚實的背膀上輕拍了一巴掌。“我真要有你這樣的人來幫助我,何愁宏圖不展?可惜,可惜。”
“這……恐怕不好吧?來的時候,易局長再三交待,不要影響賓館的正常營業……”
“易圖才呀?沒事。我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她說著,真的拿手機出來撥號。“小周,你放心,不會影響我們的正常營業的。單間,特殊招待,好不好?哦,哦。易局長嗎?這樣的,小周他們辛苦了一天。我想留他們吃餐飯。是這樣……什麼?下次你來結帳?笑話。我成了什麼了?嗯。嗯。你別逗了。我給你一部辦案的專車行不行?不行?哈。下次再談吧。”她關掉手機。“沒事了。走吧。”
(待續)
九十八
夜已經很深了。城市的燈火依然熠閃著。天空上的星星冷冷清清地只撒了幾顆,若明若暗的隨著陰涼的夜風在躑躅。花園裡的梧桐樹撐開巨大的樹冠,把深深的幽暗留在地上。樹下的大理石小圓桌被遠處的燈光依稀照得有幾點光彩。被混泥土固定了的石凳冰沁沁的。花圃的花早已謝了,非但沒有花香的襲襲,反而散發出腐爛的漚臭味了。旁邊的四季桂也沒有開花,一排排地在夜風裡瑟索發抖,不斷地發出唏唏唔唔的哭聲。高高的圍牆隔離了外面的世界。車流的嗓音也似乎被擋住了。
李夢紅依然獨自坐在小圓桌邊的石凳上。她孤獨的一個人呆坐了很久,很久。這是她為了方便自己另外購置的別墅。她的兒女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只有龍飛到這裡來陪侍過她。她又點上了一支香菸。煙火時隱時現出她蒼白的臉。她有點冷。石凳子的寒氣逐漸沁透她的肌膚,進入她的脊椎,進入她的心底,進入她的血液,進入她每一個活著的細胞組織。她茲茲地吸了幾口煙,用手撩一撩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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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踱了幾步,往臥室走。她已經等得太久了,剛才滿是飢渴的熱情已經徹底冷凍起來。龍飛根本就沒有出現。他給她掛了一個電話,把她叫到別墅來。他卻躲了。
“雜種。”她切齒地罵了一句,推開臥室的門。房裡的燈她一直預開了的。這是一間鋪設極盡豪華的臥室。牆壁和地板、天花地板都是玻璃的,做事的時候,可以從各個角度看到自己看到別人看到一切房中的東西。床是名牌。床上用品是名牌。凡物都是名牌……
“哎呀……”她驚叫一聲,四肢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有一隻手扶住了她。是龍飛。他其實早就來了。只是,他不敢露面。他躲在樓下的雜物棚裡。他現在是在逃犯,被通緝的。他一閃身,砰地關上房門,轉著眼珠東看西看,然後才喘著氣,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嚇死我了。”她有點惱火,緩過氣來,皺皺眉毛,仔細地看他。他完全變了,不再是那個英俊瀟灑的美少年了。他身上穿的西服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好幾個線頭掛在上面。他的皮鞋灰灰的,底上全是髒物,鞋幫子大大的地裂開著口。他的頭髮又長又亂又髒,象一堆秋天裡枯敗了的亂草。他臉上蒙了厚厚的灰塵,左邊腮部還長了一個小膿瘡。他的白色的襯色已經烏漬漬的變黑了。他的雙手也烏烏的青青的。他開口說話時,牙齒又黑又髒。他坐著看她時,身體篩糠似的打幌……這不是她要的龍飛。她的“鴨子”現在變成烏鴉了。
“有別人在嗎?劉姨呢?洪叔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