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紛紛擾擾的,倒是挺不錯。女眷們已出發去那兒賞景了,就待你們幾人了!”
十四阿哥甩袍而起,站在淺顏身旁笑道:“胤禎曾聽過義山詞日:當年曾記晉華林,望氣紅黃梔子深;有敕諸宮勤守護,花開如玉子如金;此花端的名簷卜,千佛林中清更潔;從知帝母佛同生,移向慈元供壽佛。想來不知是何等風情?”
七阿哥輕輕地笑道:“記得唐朝的王建先生也有一首寫梔子花的詩:雨裡雞鳴一兩家;竹溪村路板橋斜;婦姑相喚浴蠶去;閒著中庭梔子花;雞鳴農時;竹溪美景;村姑浴蠶皆去;只有中庭寂寞花開。”
“啪”的一聲,九阿哥甩開摺扇,也跟著起意道:“八嫂倒是一雅緻的人兒,將弟弟心目中的美景搬來八哥府上了。雪魄冰花涼氣清,曲欄深處豔精神; 一鉤新月風牽影,暗送嬌香入畫庭。真是絕妙之詞!”
接下來,一路上,你一詩我一詞地吟詠起來,古人的、今人的、自己作的,話題皆是圍繞在那一園的梔子花上。
淺顏瞅瞅這又瞄瞄那,不知不覺已是愁眉苦臉,雖然她從來不怠惰自己,可要跟一群從小四書五經的古人出口成詩,殺了她還來得容易一些。
看了好一會兒,知道這群興致正高的阿哥們來了勁,不禁扯了扯身旁十四阿哥的衣襬,悶悶道:“禎兒,我不會吟詩。”所以,呆會千萬不要跟著眾人瞎起鬨哦!
十四阿哥微偏首,低低地笑了,從喉口釋出明朗的笑聲,“姐姐這樣最好了!我不介意的!”他巴不得她凡事不會而盡心依賴自己。
聞言,心情不禁大好,還來不及竊喜,來到這大清朝後,後天帶來的黴運又再一次在她面前展示。
“姐姐,如此良辰美景,難道你心臆間不曾感到雅意徒生嗎?”半開的檀香扇遮住了九阿哥大半如玉的面容,中性的嗓音輕緩又興風作浪地響起,“胤禟不會強人所難,知道姐姐你詩詞造詣方面是上不了檯面了,不過歌倒是唱得極好的,就請不要吝嗇地為兄弟幾個高歌幾首來助興吧!”
九阿哥,你這是報復吧?淺顏怨懟地瞪著他,一定是報復先前她說他是美人的事。
“正是!”四阿哥眸光微轉,也甚是贊成,“淺顏的歌極好,新意動人,不如就以梔子花為主題來唱吧!”
“哦,今兒個,我這個壽星倒是有福了!”八阿哥好有禮地朝僵硬的某女微笑,“淺顏,八哥今兒就洗耳恭聽了!”
“姐姐,我們也跟著八哥飽飽耳福了!”
“……”
淺顏這會連哭的心情都有了,委委屈屈地縮在十四阿哥身旁尋求安慰。
不定的未來
康熙四十七年的夏天,一如歷史記載,比往年的夏天都要燥熱浮動。
“阿瑪,阿瑪啊——”
女子急急躁躁的聲音從紫禁城的西華園一路拖曳至皇宮前殿,一路上,宮娥太監、大臣侍衛、妃嬪格格不由面面相覷,有志一同地暗忖:不知那位淺顏格格又怎麼了,竟敢在皇宮如此喧譁。不過,連紫禁城的最大頭頭都擺明著無奈縱容,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甚至是有些看好戲的念頭。
所以,原本井然有序、寧謐幽靜的皇宮,剎時間被那一聲聲叫魂一樣的聲音揭開了序幕,變得鬧騰起來,惹得某位勞苦功高的皇帝緊緊抓著手中的狼毫筆,粗眉隱隱有跳動的痕跡。
“阿瑪——啊,李音達,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嘴裡甜甜地向某位總管太監問候著,身體已一陣風似的暢通無阻的撲進了暢春園。
“格格……”李德全與身後一干捧著消暑的瓜果點心的宮女太監們同時無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某女一陣風似的颳走。
清涼的暢春園裡,勤政的康熙皇帝正認真地批閱著龍案上擂得老高的奏摺,彷彿聽而不聞那一聲聲叫魂一樣的“阿瑪”,只是那越來越抖動的狼毫筆卻洩露了主人不怎麼平靜的心。
明亮的殿內,只有幾個斂首伺候的宮娥,敞開的門口一個嬌小的人影伴著拂入殿內的微薰清風毫無氣質形像地跑進來,門口兩旁面無表情的侍衛目不斜視、不為所動,也不攔截,可見此種情況已是經常發生的了。
“阿瑪啊,夏天到了啊!”淺顏撲到龍案前,勇敢地發表意見。
某個英明神武的皇帝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終於認命地放下狼毫,抬手想揉揉頭痛的太陽穴,卻見桌前的人已快一步上前,識情識趣地為他按摩疲勞的額際。
康熙睨了她一眼,對上那張討好的笑臉,就像一隻正在賣乖的小土狗一樣,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