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時十分抗拒,一直不願意依靠花橙蕾,然而在花橙蕾溫柔的撫慰下,她漸漸平靜下來,學會適度釋放自己的感情。
或許真如花橙蕾所言,她排斥她是因為怕自己依賴她,因為她真的很值得信賴。
明月高掛天際,又是一個月圓的夜晚。
周湘齡坐在花園的樽上,靠著柱子仰望天上的明月,看著看著,眼睛忽然充滿了霧氣。
“湘齡,賞月呀?”花橙蕾不知道何時來到她身邊,仰頭和她一起賞月。
周湘齡趕緊把眼淚眨掉,不安地回道:“因為睡不著覺,乾脆出來走走,順道賞月。”
“我打擾到你賞月了嗎?”花橙蕾笑著問周湘齡。
“沒有。”周湘齡搖頭,還不習慣和花橙蕾獨處,畢竟她們才和解沒多久,沒有辦法太親密。
花橙蕾笑笑,十分明白她的想法,也不想勉強她。
她看著有如銀盤般碩大的月亮,突然想起半年前的那個晚上,當時自己也像周湘齡一樣坐在長廊的欄杆上,望著明月,想起遠方的情人,想自己何時才能再見到他。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寒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橙蕾忽地吟誦北寧女詞人李清照的《一剪梅》,周湘齡聞言身體倏然僵住。
下面的句子是: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請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是一首描寫相思的詞,宛如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周湘齡知道,花橙蕾一定想藉此告訴她什麼,不然不會突然念這首詞。
“我二姐曾在半年前的月圓之夜,念這詞給我聽。”花橙蕾頑皮地吐舌,周湘齡原本以為她要說什麼嚴肅的話題,沒想到會見到她頑皮的笑容,不禁也跟著笑了。
“當時我感到很困惑,因為我好像喜歡上你哥哥。”
“你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上我哥了嗎?”周湘齡終於忍不住好奇追問。
“嗯。”花橙蕾點頭。“那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哥,但是我還有別的考量以至於遲遲不敢下決定。”
“你還有什麼考量?”周湘齡不解。
“回春堂。”花橙蕾笑笑。“咱們三姐妹答應過爹老人家,要守住傳承了一代的招牌,可是如果嫁給你哥,我就得離開回春堂,當時我為此而煩惱不已。”
“可是後來你還是離開了回春堂。”這就代表她的煩惱已經獲得解決。
“因為我二姐告訴我,要勇敢追求夢想,她知道我一起想離開回春堂,見識羅新鎮以外的世界。”她們都愛羅新鎮,但它畢竟是一座小鎮,比不上外面世界的寬廣。
“你二姐聽起來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既懂得吟詞暗喻,又不吝嗇鼓勵她,真希望自己也有一位這麼好的姐姐。
“她的確是。”花橙蕾慶幸她有兩個好姐姐,各自以不同的方法愛她。
“湘齡,你有夢想嗎?”花橙蕾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周湘齡的好姐姐,她在家排行老麼,如果能有個妹妹讓她疼愛,她會很高興。
“夢想?”周湘齡愣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每個人都有夢想,你一定也有。”花橙蕾微笑。
“我……我以為我的夢想是得到斷夢劍。”周湘齡遲疑地回道。
“但是真正拿到了以後卻覺得空虛。”
是呀,空虛,這就是她此刻的感覺。月亮再美,月光再耀眼,都只會讓她想起劍隱山莊的一切,那時候的日子雖然過得心驚膽跳,卻很快樂。
“我……”周湘齡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此刻的感覺,她的胸口好痛、好悶、好想哭。
“女人的夢想其實很卑微,只要能夠待在愛人的身邊,被寵愛、被呵護,就會覺得幸福。”
這正是她此刻的感覺,她想待在司徒行風的身邊,可卻只能是夢想,她已經搞砸了一切。
“湘齡,你很想念司徒行風對不對?”花橙蕾廢話也不多說,開門見山就問。
為了面子周湘齡很想否認,但是她既然把一切都告訴花橙蕾,再搖頭就顯得有些矯情。
“我很想念他。”她點頭承認。
花橙蕾聞言鬆一口氣,能夠把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說出來總是好的,否則一直憋著多難受。
“既然想他,就去找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住哪兒,直接去他家敲門就對了。
“我——我不能。”周湘齡痛苦地回道。“我傷害了他,他不會原諒我的。”不僅僅是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