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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客廳裡倚著樓梯扶手朝上喊:&ldo;是新涼來了嗎?&rdo;&ldo;嗯。沒事。&rdo;男生退到樓梯口說了聲,等母親離開後重新走進房間,&ldo;我說你什麼時候能學著從正門進來?&rdo;新涼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膝蓋,側身關上窗:&ldo;我才不要看你們家保姆阿姨的倆色!&rdo;&ldo;那還不是因為每次你的到來都會使她的工作量翻倍。&rdo;&ldo;不說這個了。明天一起去打球麼?&rdo;&ldo;不行。&rdo;&ldo;埃?乾脆地拒絕?&rdo;&ldo;上次和顏澤約會好像被我搞砸了,雖然原因不明。不過我還是想補救以下,所以昨天晚上給她已經約好了。&rdo;&ldo;噢‐‐原來是出現矛盾了麼?&rdo;&ldo;也不是矛盾吧。只是她單方面在鬧彆扭。&rdo;男生說著長吁了口氣,&ldo;女孩子還真是麻煩啊。&rdo;&ldo;吶,季霄,我問你,&rdo;在對方轉過身後認真正色繼續說下去,&ldo;你是怎麼看顏澤的?&rdo;&ldo;怎麼看?唔……是……很好的人。&rdo;&ldo;那個形容太泛泛了吧。我覺得你父母也是很好的人呢!&rdo;&ldo;如果要那麼詳細地去描述,又像是炫耀。顏澤她單純善良,做事積極能幹,不像別的女生那樣刁蠻任性,雖然有時缺乏原則但確實是個老好人。&rdo;&ldo;……果然是在炫耀。&rdo;新涼有點無語。沉默幾秒後用腳踢踢對方,&ldo;肚子餓得很,下去幫我找點吃的上來。&rdo;季霄揚起一邊眉毛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但還是沒轍地下了樓。新涼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發燙的手機:&ldo;聽到了吧?&rdo;&ldo;你是破窗而入的麼?&rdo;顏澤好奇。&ldo;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吧。&rdo;&ldo;聽是聽到了……&rdo;女生在電話那頭支吾。&ldo;那就可以了嘛!季霄心裡的你大概就和聖母一個級別,我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啦?&rdo;正因為如此,才讓人不安吧。不過這種擔憂說出來,即使對方是新涼,也未必能理解。不止一個人說過,顏澤長得像柳溪川。顏澤的眉毛不像柳溪川那樣生如柳葉,也沒有柳溪川那麼白皙透明的面板,臉沒有柳溪川那樣小巧精緻。顏澤絕不是柳溪川那樣的爵士美女,只能算中等容貌,可是眼睛與眼神相像,只需這一個因素就足以左右別人在第一眼看到顏澤時會想起柳溪川。一根細微得ròu眼無法覺察的絲線,竟然維持著兩個人這樣強烈的聯絡。沒有深究過原因,為什麼完美得像神一樣的他會朝如此平凡普通的自己伸出手來?而現在,有一種可能性很大的答案橫陳在面前。是這樣麼?原來是這樣麼?(四)顏澤會做很多夢,但醒來後記得的很少,和新涼討論過這個話題,按男生的話來說就是&ldo;本來腦細胞就不夠用,哪裡還分得出一塊區域分管夢境記憶。&rdo;但不久前那個夢境中的畫面應該記得清晰,因為它反覆出現。雨水。充沛的雨水。這個城市從不稀缺。夢境中的顏澤站在學校的北門外,一個人撐著雨傘,不知在等待什麼,只是在左右張望。從人群密集的防課後一直孤單地等到所有人都散盡。時間像條數軸,只是沒有刻度,無法衡量在箭頭所指的方向還有多遠的未來,也無法衡量距離原點已經走出多長距離。最後,顏澤看見了同樣隻身駐足於不遠處巷口的季宵。夏日長滿雜糙冬日灌滿冷風的狹窄的深巷,陽明的每個學生都該熟悉,它通往一個樓房像積木一樣雜亂堆放的平民小區,陳舊破敗,下過雨也許地面會乾淨一些。季宵站在巷口,目光落在顏澤身上。兩人對視時,顏澤條件反射地衝他微笑,而季宵也似乎很有禮貌地稍稍改變了一點下顎處僵硬的線條。看似既普通又缺乏情節。可仔細想想難道不奇怪麼?你正和他處於傳說中的&ldo;熱戀&rdo;階段。你那麼喜歡他,而且是他唯一的女孩。但在你的夢境中,不是在虛構和他暢談,而是你和他,相隔一條不算太寬闊的馬路,站在整個世界漫天氤氳的雨水中,禮節性地衝對方微笑,然而誰也不打算走近誰。僅僅是,遙遙相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