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燕簫醒來已經是翌日曙光乍現了,他趴伏在駱駝背上,駝峰正好卡著他的身體,不至於讓他摔落在地。
顛簸中,他狼狽咳嗽著,伸手捂住薄唇,卻有鮮血滲出指縫,湊到眼前細看,微微發黑的鮮血,讓他眼神黯淡下來。
“你體內毒素浸入骨血之中,今生想要根治怕是難了。”女子涼薄寡淡之音緩緩響起。
“擔心我一命嗚呼?”他掄起衣袖不在意的擦了擦唇角蜿蜒流下的鮮血。
這一刻,兩人好像忘了先前沙漠強吻帶來的不快經歷,有的只是漠然。
鳳夙冷冷的笑,笑聲微頓,一字一字道:“你若死了,正合我意,也省得我出生入死為你盜取天香豆蔻。”
燕簫眼神閃爍,右掌扣駝峰,身姿宛若青燕,翻飛坐好,目光直直的看向鳳夙。
鳳夙神情平靜,清冷的雙眸宛如玄冰,除了冷,再也沒有其它的情緒。
燕簫一時沒說話,忽然意識到這位叫阿七的女子,一定經歷了什麼人生變故,要不然一顆心又怎會被埋藏在冰雪之下?
但別人的事情向來與他無關,他關心的是夫子,關心的是……何時能得到天香豆蔻。
鳳夙似是知道他心事一般,想起之前蘇三娘告知她有人馬前來尋燕簫下落,目光迷離中帶著依稀悲憫的溫暖:“再行不遠,會有人尋你回去,而我將與你分道揚鑣,一月後燕都再會。”說著,自語低嘲:“但願你還有命等我回來。”
楚國,嬪妃喪命
楚宮,亭臺樓榭,廊迴路轉,遠遠望去更是翠山碧水,曲徑幽臺,美不勝收!
方形望柱下螭首吐水,琉璃瓦雕刻真龍飛昇,龍頭探出簷外,龍尾直入殿中。愛咣玒児
這是楚國國君楮墨的寢宮——龍鷲宮。
殿前兩明柱各有金龍盤繞,殿頂正脊飾有五彩琉璃龍紋火焰珠,內陳寶座、屏風;兩側設有燻爐、香亭、燭臺。
深夜,涼風襲面,明月高懸於空,原本是良辰美景,但因為有女鬼在耳邊聒噪,一切就又另當別論了。
不久前被送往龍鷲宮侍寢的僖嬪娘娘,一時不察惹了聖怒,不到一盞茶功夫就被兩位小太監抬出來,牡丹織錦棉被裡包裹的不是溫香軟玉,而是一具早已沒有呼吸的屍體。
收屍的小太監縱使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眼神間仍是溢滿了畏懼和不安,不敢多言,低頭步伐疾快間倉促逃離。
鳳夙藏身暗處,僖嬪娘娘的鬼魂跟在屍體後面嚶嚶啜泣著,後宮嬪妃自是美豔絕倫,只是模樣似乎太過悽慘了。
如果單看僖嬪上半身的話,完全是美景一幅,但下半身……
“我想吐,太噁心人了。”蘇三娘在鳳夙身邊捂著嘴,彎腰嘔吐。
倒不是蘇三娘矯情,話語浮誇,而是真的很噁心。
僖嬪的鬼魂飄蕩在半空中,雙腿被人悉數斬斷,此刻她雙手抱著自己的斷腿,哭的傷心絕望。
鳳夙微微眯眸,若有所思,楮墨因為自己雙腿殘廢,所以變得越發陰柔難測,下手狠辣無情,如今看來果真所言不假。
這僖嬪倒也可憐,盼星星盼月亮終於輪到她今夜侍寢了,香薰、更衣、梳頭,別提多忙活了。入了夜,身邊碩果僅存的兩位小宮女提著兩盞顫巍巍的燈籠護送僖嬪去了皇帝寢宮。氣氛很好,只待歡愛繾綣,顛龍倒鳳了,偏偏僖嬪多話,原本是一片善心,卻犯了楮墨大忌。
僖嬪羞怯低語:“皇上,臣妾扶您上榻就寢吧!”
楮墨笑的迷人,變臉速度卻極快,當即命人斬斷僖嬪雙腿,。
僖嬪哀求無用,眼睜睜看著雙腿被斬斷,忍著劇痛,抱著自己血淋淋的斷腿驚慌失措的盲目哀求殿內守夜宮人,希望她們能夠幫她把腿接上縫好,那姿態果真是很傻,很天真。有誰敢不要命的幫她,悉數站在一旁,忍著噁心和懼怕,看著年輕貌美的僖嬪就那麼一點點的抽搐而死。
蘇三娘想起自己的悲慘過往,忍不住拭淚:“姑娘,這楚國國君真心是變態,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如果執意色yòu他的話,我擔心你小命不保。”
這話原本很溫情,但緊跟著蘇三娘又說道:“你若死了,我豈非要魂魄不保了嗎?”
鳳夙瞅了瞅她,轉身離開,平靜開口:“忘了嗎?我本身就是鬼。”
冤魂,紅顏白骨
深宮大院在夜色中猶顯悽美,鳳夙坐在玉石臺階上,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初春時節,即便是在夜間,楚國王宮也會有成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