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特特尋了個偏方來,配了藥,打發表少爺送到咱們家去,太太便命人送過來了。”
婉玉嘆道:“多大點子的事兒呢,勞煩這麼多人費心。”
梅燕雙聽在耳中心如刀割一般,將婉玉再恨上幾分,雙手牢牢攥了帕子,指甲都扣進肉裡。董氏連忙看了梅燕雙一眼,見她垂頭而坐,並未有半分失態,方才鬆了口氣,又朝梅燕回使眼色。梅燕回立時會意,站起來笑道:“剛進府來的時候,看見菊姐姐了,我們找她說話去。”
楊母道:“是了,她今兒個一早跟瑞哥兒就來了,在我這裡也拘著你們,不妨你們小姐妹在一處坐著閒玩。”
董氏道:“菊丫頭成了親到底不同了,也好讓她多教教雙姐兒和回姐兒,省得兩人整天淨知道淘氣。”這句話說得楊母心中又受用。
梅燕回便拉了梅燕雙走了出去,待出了院門,梅燕雙的眼淚方才掉了下來,梅燕回趕緊將她拉到僻靜之處道:“好姐姐,你怎的又哭上了?撲得好好的脂粉又掉了。”
梅燕雙默默淌淚,半晌才道:“妹妹你說,那藥丸子是芳哥哥尋了偏方送來的,還是芳哥哥的娘送來的?”
梅燕迴向天翻了個白眼道:“姐姐你怎麼還是想不透呢?無論是誰送的,都跟咱們沒關係!你胡思亂想的瞎琢磨,不過是給自己添堵。”
梅燕雙拭淚道:“我也知道是自己犯傻,可心裡頭就是揪得慌。”
梅燕回知梅燕雙不是一時能迴轉過來的,便嘆了口氣道:“姐姐先別想太多了。我看楊家的花園子極大極有景緻,我陪你四處逛逛,散一散心。”說完拉著梅燕雙的手往園子裡走去。但只見園中疏林如畫,花木爭奇,更有潺潺流水,小橋扁舟,遠樹浮煙。梅燕雙胸中鬱卒,自然無心觀賞美景,梅燕回則看一回驚歎一回,暗思道:“園裡這般氣派,可見得楊家是如何富貴有錢了。”
忽走到一處石子路上,只見夾道兩旁均是蔥蔥綠竹,迎風搖曳,幽雅清靜。梅燕回對梅燕雙道:“好個幽靜所在,不知這路通向什麼地方。”二人便朝前走,拐過一個彎,猛見有個男人迎面走來,雙生女吃了一驚,連忙往後一退,打眼一瞧,只見這人看上去十八九歲,身材高大,膚色微黑,濃眉大眼,儀表堂堂,年紀雖不大,卻自帶一派威嚴。身穿葉青鑲金絲飛鳳紋的直裰,袖口滾一道金線大鑲,顯見是富貴人家子弟。
梅燕回只覺得眼前之人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是在梅書超成親之日同吳其芳一齊向梅海泉敬酒的男人,如今再見,只覺他氣勢壓人,與吳其芳氣宇翩翩截然不同,臉不知怎的便有些發燙。
楊晟之見是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不由怔了怔,見二人穿衣打扮便知是哪一門的小姐,因往後退了兩步,剛要說話,便聽翠蕊在身後道:“三爺,你忘了喝參湯了。”說著已趕了上來,手中端了一盅湯。
雙生女一聽“三爺”,俱吃了一驚,忙朝楊晟之看來,又覺得羞臊,趕緊別開臉。翠蕊見楊晟之與兩個姑娘站在一處,不由也怔了,問道:“兩位姑娘是哪一房的親戚?要到何處去?前頭是我們家三爺住的抱竹館,已在園子的最邊上,再沒有路了。”
梅燕回本是個能說會道的,但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只道了一句:“叨擾了,對不住。”扯了梅燕雙的袖子,二人扭轉身便急急忙忙走了。
楊晟之本是回抱竹館換衣裳的,如此便喝了湯再往前頭去。走了幾步遠遠瞧見二人轉進一帶翠嶂,想到那翠嶂是剛命匠人整修的,裡面當中雜亂不堪未經修葺,恐那二人出什麼事故,忙走過去提醒,來到近前卻聽見翠嶂後傳來嚶嚶哭聲。
梅燕雙哭道:“原來娘就是想把我許配給這個人嗚嗚寧死我也不肯了”
梅燕回道:“為什麼?楊家三公子有什麼不好了?”
梅燕雙抽泣道:“他相貌也罷,氣度也罷,哪兒及得上芳哥哥?我看即便是族裡的才俊也不如。”
梅燕回道:“若論風流俊俏,自然不及芳哥哥了,可我瞧著他是個穩重人,應是不錯的。”說著想起楊晟之當日在梅海泉面前侃侃而談,臉不由一燙,道:“也應該是個極有學問的人。”
梅燕雙跺著腳道:“你看他好,不如你嫁給他!”
梅燕回紅了臉兒道:“這是給你說親,怎又扯到我頭上了?”心中卻意思微動。
梅燕雙只覺楊晟之處處都不及吳其芳,心中失望已極,一時間新仇舊怨都湧上心頭,哭著恨道:“婉玉那小蹄子不過就是命好些罷了,如今沾了巡撫女兒的光,否則她哪一點配得起芳哥哥?為何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