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閣中。
“淺淺,這兩日,凌帝分別接見四國國主,很是神秘。”洛弦懿坐在那邊,端著手中茶杯,望著對面的侄女。
“嗯,二叔,凌帝總要和幾個國主聯絡下感情的,反正這次大方向不變就好,四國朝會算是成功的,我們也看到了許多,反正做好本職就好。”
“話不錯,守住該守住的東西,不過,淺淺,我看你最近太累了,又是安排東悟閣的密探,又是處理朝事。現在也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洛弦懿有些心疼對面的女孩。
傾昀淡淡一笑,“二叔,其實辛苦的是你們呢,淺淺只是每日坐在這裡,也沒動什麼,上朝有二叔,這些事也是你們在處理,淺淺只是少許看看。想當年,爹爹一個人全部都做,他遠比淺淺辛苦,現在淺淺有二叔你們相幫,已經很幸福了,而且,這就是我們洛家人的命,一代傳一代。”
傾昀那微帶倦意的聲音,似乎能催眠,不過卻讓洛弦懿(炫)恍(書)然(網)驚醒,這是他們洛家人的命,是的,以前的他還曾羨慕大哥,可是現在的生活,每日每夜的操勞,淺淺說的沒錯,她做的還比不上大哥,這是鳳凰的子孫,他們到底是不是上天的寵兒呢。
166 東風惡
熙朝凌帝康元二十一年,農曆五月十二,在帝都豊平舉行的四國朝會,終於落幕。在一片和平聲下,四國朝會無限和諧,傾昀在書房中握著手卷,唇角擒笑,這場朝會是由她間接參與,間接書寫的,帝都拿到的東西遠比四國人想象的多,說心裡沒有一點成就感是不可能的。
放下書卷,傾昀對著外間吩咐,“泠語。”
“在!”
“幫我在蕪沁塢,準備彩墨。”
“諾!”
傾昀今日心情是極佳的,過了今晚,踐行之宴後,一切就落定了,她真的可以好好放鬆下了。現在她讓泠語準備彩墨,就是想作畫,雖然她比不上大哥的畫技,但是也絕對算得上極好,如果拿上市面,絕對是萬金難求,今日既然心情好,自然想塗上兩筆。
抬手覆好面紗,傾昀慢慢地往外走,其實從臨淵閣去蕪沁塢,挺遠的,一個是最中心的家主之地,一個是最偏遠的主母苑,洛家人的做法永遠讓人費解。
傾昀剛走到花園那邊就遇到了洛堯縝,他也注意到了傾昀,緊走兩步來到姐姐面前,一個躬身,“姐姐!”
“嗯,堯縝,忙嗎?”傾昀想和這個弟弟聊聊。
“沒什麼事。”洛堯縝依然彎著腰。
傾昀看看這個弟弟,他始終是有禮的貴族子弟,和自己的大哥不同,他們兄妹倆是異類,但弟弟不是,“堯縝,如果無事,隨姐姐來一次蕪沁塢吧,有點事找你。”傾昀明是客氣,其實是吩咐,她說完後,就往前悠然走去,她知道弟弟一定會跟上來。
姐弟兩個並行到了蕪沁塢,門口墨雪一見傾昀就躬身彎腰,慢慢走入院子,傾昀招呼弟弟進了書房。書案之上,泠語已經佈置好了,傾昀笑笑走過,摘下面紗,從懷中取出菱鏡置於桌上,然後對著弟弟嫣然一笑,“堯縝,坐吧。”
不過傾昀卻沒有坐下,她就在那邊站著磨墨,一面磨,一面問,“堯縝,你已經16了,二叔讓我問你,有沒有興趣在朝中謀個職位?”
對面的洛堯縝顯然沒有料到姐姐是問這個,他很是詫異,二叔怎麼不來親自問,而是讓姐姐傳話,是不是他漏掉了什麼,這個姐姐她什麼意思。
傾昀頭也沒抬,繼續調墨,弄墨,她知道弟弟大概還有其他想法,“怎麼樣,堯縝,想好了嗎?你是爹爹的兒子,洛氏直系子孫,有什麼想法可以和姐姐說。”
“姐姐是指什麼想法?”洛堯縝抬頭看向姐姐,這個姐姐名為姐姐,其實是府裡很神秘的存在,他總覺得看不清。
“想不想做官呢?做官是要擔責任的,更要有一個覺悟,那就是你姓洛,要以洛氏為己任。”傾昀已經弄好了,今日她很有興趣描像,對著菱鏡,開始下筆了。
“以洛氏為己任?”洛堯縝重複了下,他的心裡想到了大哥,那個人何時以洛家為己任了。
“堯縝,現在你或許會覺得很可笑,會反感,但慢慢你會懂的,姐姐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長,其實本不需要我來對你說這個話,可是沒有辦法,爹爹不在,長姐如母。只是堯縝,姐姐覺得你是聰明人,這個不需要我多說了,你到底對什麼有興趣呢,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傾昀已經勾出了輪廓。
洛堯縝就這樣直直盯著姐姐的畫筆,他真的漏掉了,真的,現在的姐姐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