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不小心一腳踩到一顆石子上,險些摔倒在地。
“你怎麼了?”楊華拉了他一把,微微皺了下眉頭。
趙行德訥訥地說:“將軍天威,趙行德失禮了。
“
“哈哈!”楊華仰天大笑:“三個時辰,也差不多了。”這一仗從上午九點開打,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現在大概是下午三天,看拓拔山嶽攻得氣急敗壞,大概妄圖做最後一搏吧。從現在到天黑還有三個小時,可預料的中大雨怎麼還沒來呢?
抬頭看了看滿天燦爛陽光,又看了看身邊隨意地敞著衣襟乘涼的關群,楊華有些惱火了。
他哼了一聲:“關群,拓拔山嶽怎麼猛攻捧日軍,他在犯傻嗎?”
關群摸了摸鼠須:“捧日軍是河東步兵精銳,依正常人的想法,他們應該猛攻天武軍才是。事行有異,必是陰謀。等著吧,他們遲早會全力進攻天武軍的,鐵鷂子和潑喜軍還沒出動呢!”
“這麼說來。敵人地進攻是假想了?”
“或許吧!”
正說著話。擒生軍已經攻到捧日軍陣前。擒生軍畢竟是西夏軍主力精銳。這一次進攻異常猛烈。但步騎配合極為精妙。擒生軍地輕騎兵剛衝到捧日軍陣前。剛一進入神臂弓射程。立即拐了個大彎朝楊再興地右翼掠去。捧日軍地弓手們射出地箭大多落了空。
也在這一個遲疑間。擒生軍六千步兵端著大盾牌發出一聲吶喊。猛地撞進捧日軍地大方陣前。
長槍與盾牌猛烈撞擊。無數點血花高高濺起。一叢又一叢人浪洶湧而來。又被雪亮地礁石一般地長槍方陣擊得粉碎。
冷兵器戰爭地殘酷在這一刻盡顯無遺。雙方士兵都毫不遲疑地揮動手中武器。既不閃避也招架。就這麼一槍一槍奮力向前刺。沒一槍都會帶走一條性命。
看得出來,擒生軍這是在用人海戰術同河東人拼命。雖然說,在楊再興地長槍方陣前,擒生軍的攻擊無一例外地被粉碎。可党項人實在太多,依舊給河東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不斷有長槍手手中的長矛被撞斷,兩手空空地站在紛亂地戰場上。隊型實在太密集了,他們也沒有機會從前沿撤下來,就這麼被已經殺發了狂了西夏人亂槍刺倒在地上。
此時,擒生軍的騎兵還在捧日軍地方陣外跑來跑去,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捧日軍北陣快頂不住了。”有參謀軍官大聲喊。
“糟糕,擒生軍在攻擊捧日軍北陣!”更大的叫聲傳來。
原來,趁捧日軍被擒生軍的人海戰術衝得陣角動搖的時候,党項騎兵一頭紮了進來,在楊再興方陣的北陣衝出一道小缺口。
因為方陣實在太密集,党項騎兵衝了兩步就走不動了,被身邊地長槍手一一刺下馬來。後面的党項騎兵見勢不妙,同時朝兩邊分來,再次從陣前掠過,劃出一個大圈跑了回去。
楊華心中有些發急,這些党項人還真是頑強啊。剛才這一波攻擊給捧日軍造成了上百人地傷亡,當然,擒生軍也不好過,超過一千人永遠地躺在地上,被紛亂的腳步睬成一灘肉泥。
漸漸地,捧日軍方陣東、北兩陣之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屍體。
空氣中呼嘯著長槍地破空聲。
“刺,刺,刺!”
“殺呀!”
兩邊計程車兵都在瘋狂地大叫。
“擒生軍還是不成,拿不下我們的捧日軍!”趙行德突然說:“不過,敵人這麼前赴後繼地過來送死,究竟是為什麼呢?再拖延片刻,他們的擒生軍就要被我們打殘了。添油戰術,這個拓拔山嶽也沒什麼本事啊!”
楊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迎著日光觀察了半天戰況,他的眼睛有些紅腫。再看到身邊悠閒看著風景的關群,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邪火:“關群,你不是說要下雨嗎,這滿天豔陽,哪裡像是有雨的模樣?”
關群神秘一笑:“雨是會下的,不過党項人的鐵鷂子還沒來,現在下雨有意思嗎?”
“你……”
楊華氣得豎起眉毛,正要大聲呵斥,可戰場上卻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驚呼。
還沒等他轉過頭去,那一群參謀都同時抽了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東西?”
卻見遠方白亮得彷彿要融化一切的陽光下,一片陰影飛快移來
震耳欲籠的轟鳴聲。
楊華嚇了一跳,忙手搭涼棚看過去。費了半天勁這才認出那片陰影究竟是什麼東西。
三百匹駱駝,對,是駱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