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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我見他像抓賊一樣認真,索性賭氣坐到一旁繼續繡手中的龍紋,偏生他眼尖瞄見了,張口便問:“這是繡的什麼?”

我半晌回道:“皇上的腰帶,嬪妾繡著玩的。”

他偏過頭看看,嘴角捲起一抹取笑:“嗯,確實只能繡著玩。”

我一時羞怯氣結,龍紋難做,便是尚服局的人也要小心再小心,即便我繡工不好,怎麼說也是一番心意,既然他看不上,那我撂開不做便是了。

他見我面有惱色,又忍不住笑道:“脾氣變得這樣壞好好繡著,明年夏日朕等著用。”

我見他又展顏一笑,自己倒不氣了。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總覺得像是大冬天裡站在陽光底下,暖暖的,讓人心裡舒坦。

正要說話,蕭琮忽然指著剛呈上開啟又準備拿下去的一個錦盒道:“且慢,把這個呈上來!”

捧盒子的錦心一愣,把那盒子抱著,傻怔怔站立,眼神只管朝我瞟來。我心裡納悶,她向來伶俐,今天怎麼犯糊塗了。

我嗔怪她:“糊塗東西,皇上讓你呈上來你便呈上來,看我做什麼!”

錦心趿拉著慢吞吞的上前跪下,將手中的雕花八仙過海紅木盒高高舉起。

蕭琮一把開啟,我好奇是什麼讓他留心。忘了之前還和他賭氣,也偏過頭去看。

大紅縐布上,靜靜躺著一隻銀白色指環。

是大年三十那夜,少庭給我的指環。

所有人都以為是哥哥給妹妹的饋歲,只有我心裡清楚,那是定情之物。

因為我對少庭的怨憤,也因著宮廷種種不便,入宮不久我便讓棠璃將它收了起來,時間久了,我都漸漸淡忘。沒有想到今天偏偏翻出來了,偏偏又讓蕭琮看到。

“這是什麼?”他陰沉著臉問。

我若無其事的瞄了一眼,如實回道:“孃家哥哥送的指環,讓嬪妾戴著玩兒的。”

蕭琮捻起指環,在手裡掂量細看,忽而冷笑:“既然是你哥哥給你的新鮮玩意兒,怎麼從來沒見你戴過?”

我聽他語氣不善,只有顫顫巍巍起身回話:“這些東西原是在家裡胡亂戴著玩的,也沒個體制規矩。加之入宮賞賜太多,嬪妾的頭面首飾到現在也穿戴不過來,因此皇上看著眼生。”

“非金非銀,非石非玉,天底下也難再找到第二件寶婕妤,你不天天戴著,豈不是辜負了送東西的人一片苦心?”

他從未這樣稱呼過我,我心裡疑惑,抬了頭望他,他正擰了眉毛看我。那張熟悉的臉上佈滿了陰霾,一片暖陽乍時又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遲疑道:“嬪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他漠漠然睨我:“不明白?”

忽然他舉手一揚,我只聽見“叮”一聲,那枚指環便不知道消失在殿中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殿中眾人齊齊跪下,無人敢言。

我禁不住訝然出聲,頓時忘了他在面前,轉身便想去找。

手腕忽然被蕭琮大力拉扯住,他咬牙切齒問道:“朕已經得了實情,你還不說實話?到底是誰給你的東西,值得你這麼寶貝?”

我見他滿面苦痛之色,好像我捅了他的心一樣,手腕疼痛,心頭亦是一酸,不禁哭道:“您從誰那裡聽了這些閒話便來嬪妾這裡撒氣,那東西原本就是哥哥送給我的,您要是不信,只管去問哥哥!”

蕭琮怒不可遏:“問你哥哥?你哥哥現在吐谷渾境地,怎麼問?況且你們兄妹同氣連枝,怎見得他不會說謊維護你!”

我手上微微一抖,墜著朝地上跪倒泣道:“皇上究竟聽誰說了什麼,只管叫來對質,嬪妾規行矩步心中無愧,事無不可對人言,嬪妾絕不能容忍如此奇恥大辱!”

蕭琮鬆開手,頹然坐倒:“你還狡辯!若不是你自己身邊的人告訴朕,朕怎麼知道你有這件東西,便連顏色、質地,樁樁件件都能吻合,你還跟朕要強!”

他越說越氣,揚手將暖炕小桌上的東西一應揮到地上,盛杏仁茶的琺琅盅“咣噹當”在地上打轉,潑了一地的乳白液體。

身邊人?

難道是媜兒?媜兒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少庭,她不可能在蕭琮面前說出三孃的秘密,更不可能讓少庭惹上殺身之禍,她便再怎麼腹黑狠毒,親生母親和唯一的親哥哥還是要顧及的。

那麼會是誰?除了媜兒,還有誰知道我帶過這樣一隻指環進宮?

我逼視錦心,她趴伏在地瑟瑟發顫。也不會是她,她是我身邊最忠心的丫鬟,況且她也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