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裡,吃多些酒不打緊。姑爺待你好,你也不能一味使著性子拘著他。”
薛銘笑著點點頭,道,“既留下了,今日我便還睡從前的閨房。這許多日子不在家,著實想念我自己的床呢。”
顧長平睡覺不老實,常常手腳並用的便爬到薛銘身上,害的薛銘第二日起床是腰痠背疼。今日能睡個清閒覺,她倒是高興。
只是,他醉酒?怕是其中有什麼算計吧。薛銘想到用膳時,薛茹那雙不安分的眼睛,便能略略猜出一些來。想到顧長平但低調沉穩,又心思縝密,算計人從不手軟的樣子。薛銘便忍不住笑出聲音來,算計誰不好,偏要算計顧長平。只怕薛茹不好收手了吧。
打了水進來的碧柳,見薛銘坐在榻上痴痴發笑,挪揄道,“侯爺不過一日不同夫人住在一起,夫人便有些神態失常了,不若奴婢把夫人也送去客院來同侯爺一起把。”
薛銘笑著瞪她,起身去淨手,道,“少貧嘴,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
“那當然,”碧柳停了停胸脯,自信滿滿道,“夫人交代的差事,什麼時候錯過。”
“那你便說說吧。”薛銘淨手後,將帕子放下,換了一身常服,便往榻上歪著坐下了。
碧柳大便坐在梨木雕花榻邊上,道,“奴婢問了老爺書房的小墜兒,說近來走動的大人不多,倒是太子頻頻來府上拜會。四王爺和八王爺來過兩三次,關在屋子裡說了些什麼,並不知曉。”
薛如海同太子走動頻繁,但並不排斥四王和八王。他是內閣首輔,輔政大臣。如今聖上在熱泉療養,由太子監國。皇子來府上走動,詢問些許政治意見也算尋常。
他讓別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也讓薛銘比較頭疼。
碧柳此時也自外面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薛銘挑眉,原本是吩咐了碧絲前院去照顧顧長平的。
碧柳一面脫了外衣,一面在火籠前面烤著手,道,“侯爺並沒有大醉,說自己一個人慣了,不必侍候,讓奴婢回頭來照顧夫人要緊。”
“她睡在哪兒?”薛銘點頭問道。
“在客房的西廂裡睡了,另一邊睡了鄭二爺。奴婢瞧著那邊也是沒人照顧,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來鄭二爺是真的醉了呢。”碧絲哈著氣,總算是暖和過來。覺得暖氣正順著手往心底裡走。
果真是兩個都醉了,薛銘方才要碧絲去照顧,更坐實了顧長平醉的厲害。
“你出來時候,可有人瞧見?”
“沒有。”碧絲搖頭,“說來也奇怪了,侯爺並未吐出穢物,卻偏要奴婢將新打的一盆水當做穢物到處去。又千叮嚀萬囑咐,要奴婢瞧瞧回來,莫要人瞧見了”
說到一半,忽然恍然大悟。捂著嘴,看著薛銘一副瞭然的神態,驚呼道,“三姑娘的膽子太大了。”
“只怕,臉也丟大了。”薛銘冷哼一聲。
碧柳在一旁趁長了脖子,擰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通了,恨恨道,“這些下作手段也不是同誰學的,呸。”
薛銘笑著抬手壓了壓,道,“管她的,侯爺既是沒醉,便自有打算。”說著又看向碧絲,道,“讓你打聽的也都打聽清楚了?”
“嗯。”碧絲點頭,“奴婢問了夫人屋裡的三等丫頭,秋紋,老爺囑咐了夫人不讓見京中各位太太,只有舅太太上門來了幾次。”
果真,薛如海並沒有想要拉幫結派的意思。
唯一可能會有聯手可能的便是顧長平,但是姻親關係看似牢固,實則不然。多少父親,為了自家的利益,會捨棄掉嫁錯了人家的女兒。
薛如海是不是這樣的父親,薛銘不知道,但是薛銘知道,這個世界上,做了高官的父親,考慮家族利益,總是比考慮兒女多一些。他們大抵也不是不疼惜自己的子女,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薛銘心態放的很平和,一則薛如海畢竟並非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二則她做過首輔嫡女,知道自己不僅僅是用來讓父親疼愛的,更是為家族爭得光榮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漸漸露出疲憊之色來,“罷了,你們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安置吧,明日怕是有戲要瞧呢。”
第二日天才剛微微亮起來,薛銘便尋了碧絲道,“碧絲,你去侯爺屋子侍奉吧。侯爺必定沒有鎖門,且睡在昨日安排鄭二爺的那間屋子裡。”
“是!”碧絲點頭,匆匆去了
薛銘則有招手叫了碧柳,道,“走吧,咱們去夫人屋子裡等好戲瞧。”
027 好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