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銘其實很羨慕她這樣的性子。自己雖然驕傲且勇敢,但卻絕對沒有人家那份灑脫。
但是她的這份灑脫和不羈用在了自己身上,就有點鬱悶了。
見薛銘不說話,且神態有些尷尬。白璧珠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可愛的小白牙。“算了算了。你這悶葫蘆,問你你也不知道怎麼答。不若我就替你做了主吧。”
“今非昔比,表妹不知,我已不是從前的那副樣子了。”薛銘慌忙開口,原主是個任由別人做主的,可她不是。且如今大婚在即,決不能出任何差池。
白璧珠瞪大了眼睛看薛銘,有些詫異。“三年時間,可以讓一個人變化這般大麼?難不成感情也可以變了?”
薛銘垂眸不語,她不是真的薛銘。可沒有辦法回答感情的事情。
白璧珠熱切的目光,漸漸便的冰冷起來。緊緊抱著薛銘的手臂也鬆了下來。幾不可查的同薛銘拉開了一步左右的距離,嘟著嘴,“京城盛產沒良心的姑娘。”
說完,便加快了幾步追趕著走在前面的薛夫人和舅太太陶氏。仿若並未曾和薛銘有過任何不愉快一般。挽著姑母的手有說有笑。
薛銘看著她的背影暗自嘆了一口氣,跟在後面的碧絲上前扶住了薛銘的手,輕聲道,“姑娘權當自己並不知道那封信吧,表姑娘問的了。表少爺斷不會開口問的。”
薛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不知碧絲再說什麼,可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薛老太太的屋子裡此刻正冷清的很。老太太跪在鍍金佛像前正在誠心祈禱。
薛夫人和陶氏已經在正廳坐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卻還不見老太太出來。薛夫人自是十分尷尬,陶氏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薛如海縱然是內閣首輔,可也不過同白舅父一樣同朝為官,這薛老太太縱然是出身侯府,也不過是個庶出,若不是知道如何討嫡母歡心,恐怕也去給姐夫做了填房,斷然不會嫁給薛老太爺做正房夫人。
陶氏也是個驕傲的,最看不慣的就是別人在自己面前拿架子。
在婢女添了第四次茶的時候,起身對一旁一陣跟著小心侍候的一等大婢女花枝道,“咱們今日來的不巧,便不打擾老太太了。”說著就起身,令隨行的婢女奉上一個十分考究的紫檀鏤空雕花盒子。“這裡面是一件孔雀金線繡佛經福祿長衫,江南十二繡坊的二十四位繡娘繡制。”
老太太信佛,最是看中佛經。而人上了歲數,總覺得活不夠,也希望能夠長壽。所以,裡面繡了佛經,外面繡了福祿紋的長衫,最是和老人的心意。
江南十二繡坊是整個大梁朝最出名的繡坊,裡面有二十四位全國頂級的繡娘,出自她們之手的繡品多數都為宮中御用,是以價值連城。
薛老太太虛榮且最愛富貴,這樣的禮物實在是太和她的心意了。
花枝忙親手接了,替老太太連聲道謝。
老太太本想要給人一個下馬威,卻不料陶氏根本不在意,而是轉手用更加貴重的東西砸了老太太的驕傲。
這十二繡坊的東西,並非是什麼人都能買的來的。
薛老太太一直想要一件這樣的長衫,幾次三番的暗示薛如海,薛如海孝順,雖替母親親自走了一次江南,可十二繡坊的老闆並未曾給薛如海面子。
不過,那時候薛如海不過是個三品文官。
老太太因知道自己的要求折了兒子的臉面,之後便再為提起,可卻一直是一個遺憾。
如今,陶氏輕輕鬆鬆的就將這樣一件貴重且意義不同的東西拿了過來,足以證明陶家的實力。
白舅父有這樣的岳家,平步青雲還難麼?
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對婆母不敬,薛夫人很為難,想要挽留一下嫂嫂。可陶氏根本不給她機會,顧自拉著兩個女孩的手往外走去。
花枝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暗自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內堂將東西奉上給了老太太。紫檀盒子開啟的一瞬間,老太太的亮眼頓時冒了金光。當即便吩咐人取出來,侍候她換上。又因這衣服十分合身,更是合不攏嘴。
花枝在一旁笑道,“這衣服真襯老太太,您穿上別提多富貴了。大夫人當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她費什麼心思?還不是她孃家嫂子乖覺。”老太太不滿意的撇撇嘴,她八百個看不上大兒媳。
花枝笑道,“白家舅太太雖然神通,可若不是大夫人告訴她老太太的喜好,和衣裳的尺寸,哪裡就能這麼合身呢。”
老太太微微愣怔,這話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