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靨如花的溫宛女子瞬間不見,只剩下面前那披散著頭髮的蒼白婦人。
鐵面人抬手一掌,待他清醒過來時,那婦人已是滿口血沫,被打得飛了出去。
司無邪大驚,忙放下懷中的南宮靈,飛身上前,接住婦人。
“如夢!”鐵面人心膽俱裂,大吼著赤手握住劍鋒,不顧滿手的鮮血,拔出腹中的劍,便要上前。
一把冰冷的劍橫在他面前,上官彥冷冷看著他,眼中有著譏誚的哀悽,“至死,你也休想再碰她一根頭髮。”
鐵面人怔怔地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長劍,看著倒在司無邪懷裡的如夢,如果不是那長劍,如果沒有上官如雲,那麼他或許可以和如夢一起,還有……他們的兒子……
司無邪緊張地抱著那婦人,南宮靈第一次在他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看到那樣慌張的表情。
“娘……”司無邪顫抖著抬手想拭去她嘴角滲出的鮮血。
可那婦人看都未看他一眼,便偏過頭去。
司無邪伸出的手冷落在半空,微微怔了一下,又輕笑起來,可是眼裡卻是無法掩藏的哀慼。
娘就在他懷裡,他渴望了那麼久的娘,現在就在他懷裡,可是為何,就算是死,娘也不願意死在他懷裡?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小楓……小……楓……”那婦人在司無邪懷裡掙扎了一下,卻無力站起,只是伸手哀哀地叫著兒子的名字。
而上官楓,他只是愣愣地看著那鐵面人,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要騙他,他真的當他是爹啊!還有……蘭兒該怎麼辦,他的蘭兒,該怎麼辦……
口中突然湧出血來,那婦人不斷地咳嗽著,大量的血沫從口中噴湧而出。
“娘!”司無邪大叫起來,抱著她就要衝出去找大夫。
可是那婦人,她死死地拽著司無邪的衣袖,不肯離開。
“彥兒……小楓……彥兒……”她大張著口,彷彿就要窒息一般,口中卻還是喃喃地叫著,面色慘白,瘦得可怕的手直直的伸在半空。
“如夢!”鐵面人大叫起來,揮開擋在面前的劍,便要上前。
上官彥卻再次如鬼魅一般擋在他面前,臉上帶著令人膽寒的笑,“休想!”
“你!”鐵面人氣急,卻不得不與他纏鬥起來。
看著那婦人懸在半空的手,南宮靈突然覺得於心不忍,不自覺地上前,伸手握住了她。
這究竟是不是一場悲劇,臨死之前,最想見的人,上官彥和上官楓,卻一個都不在她身邊,而偏偏是她最不想見到的,最恐懼的兒子在她身邊看著她死去……
那婦人緊皺的眉頭鬆了開來,伸手探進南宮靈懷裡,將什麼東西放了進去。
南宮靈一驚,那是……紫雲匕!
“娘啊!”司無邪突然大叫起來,待南宮靈回過神來時,那婦人早已是牙關緊閉,氣息全無。
她,死了。
聽聞司無邪聲嘶力竭的吼聲,那鐵面人突然停止了打鬥,緩緩回過身去,看著那滿面血汙,早已無法辨認出當年清秀模樣的婦人。
南宮靈看到,有清亮的液體從那鐵製面具後滑落。
下一刻,南宮靈一驚,已被那鐵面人扣在懷中。
上官彥也微微愣住了,“放開她。”皺了皺眉,他冷冷開口。
“呵呵……”鐵面人笑了起來,南宮靈卻彷彿聽到了他心裡有什麼東西碎掉一樣的聲音,“我將你對我所說的話,還給你。”
上官彥一愣,“你想說什麼。”
“至死,你也休想再見她。”微微仰頭,鐵面人再度看了一眼被司無邪擁在懷裡的如夢,飛身快速離開密室。
上官彥一貫冷漠的面具突然有了一絲裂縫,幾乎沒有考慮地,他追了出去。
門外,什麼都沒有,他已經帶著南宮靈離開了。
東方已經有了第一絲曙光,可是上官彥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彷彿掉進了冰窯。至死也無法再見嗎?為什麼只是這樣想,他的心就開始隱隱作痛?
好像睡了好長的一覺,南宮靈緩緩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竟躺在床上。
溫和的陽光沿著木門的縫隙鑽進房間,細小的塵埃在那一道道光束之間輕輕飛舞。南宮靈有些困惑地打量著四周,很樸素的房間,但卻也很潔淨,這是哪兒?
突然想起紫雲匕,南宮靈慌忙探了探懷裡,紫雲匕還在!吁了一口氣,南宮靈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