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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這封信引發了一場驚天慘案。

215年,獻帝立曹操女兒曹節為皇后。

216年,五月二十五日,曹操自封為魏王,漢朝數百年沒有異姓王的歷史被改寫。

217年,夏四月,天子命魏王設天子旌旗,出入稱警蹕,十月,天子命魏王冕有十二旒,乘金根車,駕六馬,設五時副車。設天子旌旗,就是打天子的旗幟;稱警蹕就是如天子一樣,出入經過的地方戒嚴,斷絕行人;冕有十二旒,“旒”是帽子前後的玉串,子、男的冠冕有五旒,侯、伯七旒,上公九旒,天子十二旒,曹操的帽子現在也是天子才有資格戴的那種有十二條玉串的帽子,至於“金根車”“六馬”“五時副車”也都是天子之儀,曹操都坦然享有了。

侵犯別人而得到的東西最害怕失去,曹操呵護著自己的權力羽毛,不容別人有一點冒犯。可是,高處不勝寒,難免有人挑戰他的權威,畢竟,權力不能讓所有人屈服。對不服的人,曹操的解決辦法很簡單也很有效:殺。

曹操戴上王的冠冕後,朝野上下,各種慶賀的奏章雪花一樣地飛到曹操面前。有一個叫楊訓的小人物也準備隨大流上一道這樣的表。他很少有資格上表,所以很謹慎,寫好表後提前找人看看。人家一看,感覺他用的褒義詞太多,就譏笑他肉麻。

“把那道表拿來我看看!”崔琰說。崔琰現在是魏國的尚書,負責人事工作,楊訓就是他推薦的,要是這人的奏表有問題,會給他丟臉的。

崔琰看了奏表,感覺問題沒那麼誇張,就給楊訓寫了一封信,信裡有這麼一句話:“省表,事佳耳!時乎時乎,會當有變時。”崔琰當時可能忙著工作,信寫得很簡略,在他和楊訓的具體語境裡,這話的意思很單純,“省表”是說“看了你的奏表”,“事佳耳”是說“這也算是好事”,“時乎時乎”是說“時勢啊時勢啊”,“會當有變時”,是說“應當有變化的時候”,崔琰是說楊訓的奏表符合主旋律,個別人不理解,那是因為對時勢的變化沒有看透。

楊訓一看自己沒問題,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很快忘記了這事兒,崔琰的信被扔到了牆角。過了幾天,楊訓夜裡去串門,找燈籠出門時,發現紙糊的燈籠破了,就從牆角隨手撿起一張紙,糊在燈籠上,這本來是很家居的事情,但是這張紙恰恰是崔琰的來信,而且崔琰的題名露在了外面。而崔琰是魏國負責人事的尚書,得罪的人不少,於是事件就升級為官場風波。

楊訓大搖大擺地打著燈籠上路,發現有人和他打招呼時格外親熱了一些,而且還站住聊了幾句。他不知道,這人正是崔琰得罪的人,看到燈籠上有崔琰的名字,有意停下來,看看那些字是什麼。

第二天,這人就找曹操彙報:崔琰這小子對魏國心懷不滿。曹操要證據,那人就把“省表,事佳耳!時乎時乎,會當有變時”這句話搬了出來。

曹操大怒:“事佳耳!事佳耳!諺語說‘生女耳’,看來‘耳’不是好耳!”“耳”在文言文裡確實有不以為意的“罷了”的意思,對自我權威保護過度的曹操以為崔琰是在譏笑他。

於是,崔琰被關進監獄,還被判處髡刑,剃光頭髮和鬍鬚,在建築工地做苦工。前面舉報崔琰的那人又向曹操彙報,這時候崔琰走路還是直視前方,肯定是心懷不滿。曹操煩了,那就讓崔琰死吧。曹操派人到獄中向崔琰說:“你去死吧。”崔琰不相信曹操會讓他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以為曹操是逗他玩,他還為此開心了好幾天。這一天,崔琰正在偷著樂,曹操的特使又來了:“大王說了,你一定要讓他親自動刀子嗎?”崔琰這時才醒悟過來,身體顫抖一下,然後說:“我真是不知趣,不知道曹公原來是這個意思。”說完,崔琰自殺了。

崔琰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他的同事毛玠在辦公室裡為這件事發牢騷,很明顯為此感到不滿。曹操知道了,就也想讓他死,讓人去資料室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封蒙滿灰塵的舉報信。這封針對毛玠的舉報信,說毛玠外出時看見有被處以黥刑的人,他的老婆孩子也被罰為官奴,毛玠不滿地說:“計天不下雨的就是這些事啊!”當時曹操懶得理這類無限上綱上線的舉報信,而現在他需要這封舉報信,於是毛玠被關了起來,單等走完程式就上刑場受死。幸虧大家積極營救他,毛玠才免了一死,但是公職是沒了。毛玠想不通,不久就病死在家中。

同樣因為一句嘮嗑的話就被曹操整死的人,還有曹操的老朋友、老部下婁圭。婁圭與一個叫習授的人同乘一車,看到曹操父子外出,習授豔羨地說:“父子如此,何其快意!”婁圭隨口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