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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京並不是因為尊重詔書,而是因為他生病了。諸葛恪從不承認他得病,但是他身上總有藥酒的味道。確定無疑,他是隨身攜帶藥酒的。

就是諸葛恪,讓我的父兄(兒子、丈夫)死在了毫無意義的征途上。

就是諸葛恪,徵走我耕田用的牛,卻拉著一車屍骨回來。

就是諸葛恪,明明回師了,卻還在外滯留一個月,讓我沒見上父親最後一面。

……

怨恨,失望,輕蔑,諸葛恪成了江東人最憎恨的人。

悲哀的是,諸葛恪卻自我感覺依舊良好。他八月份回到京城,整齊的儀仗隊走在前面,威風凜凜地開道,進入自己的府邸。

呸!褲子都被人家脫光了,還在那裡正步走,顯擺也不怕蛋疼。

回家之後,諸葛竦走上來,小心翼翼地說:“父親大人,你應該先進宮面聖請罪!”

諸葛恪白他一眼,懶得理睬,轉身吩咐手下:“把中書令喚來!”中書令就是秘書長,詔書頒發是其職責之一。這時的中書令由孫嘿擔任。

孫嘿一路小跑趕來。諸葛恪厲聲對他說:“你們這些人怎敢多次亂為陛下寫詔書催我回京?”

諸葛恪是在敲山震虎,中書令無權決定詔書內容。一切都是孫峻搞鬼,諸葛恪就是要孫嘿為孫峻轉達不滿。孫嘿也是混官場的人,知道這是一個沒法回答的問題。說詔書是孫峻讓下的吧,得罪孫峻,是活膩了。說詔書是自己下的吧,是活煩了。幸虧老子給起了一個“嘿”的名,孫嘿乾笑幾下,惶恐告辭,回去就打了病假報告辭職,沒等辭職報告批准,就逃也似的回家了。諸葛恪和孫峻之間必有一爭,孫嘿可不想夾在中間做犧牲品。

宮廷爭鬥向來在隱秘詭異中進行,可是諸葛恪卻公然叫陣。他一貫這麼追求表演效果。

諸葛恪聽說他出徵之後尚書檯任命了一批縣令、縣長和其他職官。不用說,是孫峻在壯大自己的力量。諸葛恪毫不客氣,宣佈這些任命全都無效,過後由他諸葛恪再另外任命。要知道,縣令、縣長的任命都是奏請皇帝批准的,諸葛恪這樣做,根本是無視皇帝。雖然無視皇帝,但是他對皇帝身邊的衛隊卻很重視,他直接把皇帝宮廷衛隊全部更換,改用他親近的人。宮廷衛隊中最重要的是騎兵隊,騎兵隊的長官叫散騎常侍,諸葛恪特意安排親信張約和朱恩擔任散騎常侍。

他的操控力為何如此強大?這是因為他掌握著兵權。二十萬大軍雖圍攻合肥新城而不克,但是諸葛恪成功地掌握了這部分兵權,而這幾乎是東吳所有的野戰軍力量了。而且,他剛回京城,又向部隊下達指令做好出發準備,說是要踏平魏國的青州、徐州。江東的各家各戶又被徵調兵役和軍糧。每條街道都充滿著對諸葛恪的詛咒。諸葛恪卻很滿意自己的控制力。

“諸葛恪,何弱弱,蘆葦單衣蔑鉤落,於何相求成子閣。”唱這首歌的孩子越來越多。後來,諸葛恪死的剎那,他才知道“成子閣”原來是石(失)子岡的反語,石子岡之所以叫失子岡,是因為這裡是死嬰的亂葬之地,後來很多死刑犯也都被埋葬在這裡。石子岡之所以叫石子岡,是因為這裡遍佈五彩斑斕的石子。據說南朝時高僧雲光法師在這裡講經說法,感動天神,落花如雨,成語“天花亂墜”正由此傳說而來,石子岡因此更名“雨花臺”。當然沒有什麼天降雨花,所謂雨花不過是地球岩漿從地殼噴出後滲進岩石內部,其中的二氧化矽慢慢分離出來逐漸沉積成的石英、玉髓和燧石或蛋白石。這個美麗的地方,卻積澱著層層血腥。從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叛變革命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前夕,雨花臺變成了國民黨屠殺中國共產黨和愛國人士的刑場。1950年,這裡興建了雨花臺烈士陵園。

這首歌謠並無神秘之處。人們都能預料到諸葛恪的結局,私下議論時被兒童聽到,童言無忌的孩子們感覺好玩,就編了這首童謠傳播。

好朋友聶友知道諸葛恪將要大禍臨頭,但是也知道他不會聽他忠告的,只好給滕胤寫信說:“人強盛的時候,河山可拔;而一旦衰弱,別人表現出的情態就多種多樣了。說起來真讓人悲嘆啊!”

很明顯,要置諸葛恪於死地的人是孫峻。孫峻沒有兵權,但是他的床上有一個善搞陰謀的姑媽。蘇聯著名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說過:“一個好女人,是男人的一座偉大學校。”孫大虎顯然不是好女人,不是一所好學校,但是垃圾學校培養出來的垃圾學生,往往更具有破壞性。

“諸葛恪攻打青州和徐州為假,操控軍權為真。他正圖謀造反。”孫峻對幼主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