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藥丸,服了下去。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藥丸入口的一瞬,沈遼白彷彿看見楚愆陽顏色淺淡的眼瞳中閃過一絲金綠光芒,他一眨眼,楚愆陽卻好似沒有任何變化,面無表情地將小瓶子收好,便過去將堵好的洞口重新開啟,一下子便消失在沈遼白的視線中。
沈遼白拿著蓬火,百無聊賴地在拱門後短短的墓道轉來轉去,雖然肌膚常常感到輕微刺疼,但他不敢走遠,只得舉起蓬火,仔細搜尋牆面壁角,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原本並沒有抱著什麼希望,不過在拱門邊緣,倒是真讓他瞧見了什麼東西,沈遼白將蓬火湊近,在幽暗光芒下,可見拱門邊緣處刻著奇詭的紋樣,其刻畫手藝十分精湛,沈遼白伸手摸了摸,入手冰涼光滑,彷彿刻著紋樣的地方與這裡其他地方用的不是同一種材料。
捻了捻指尖,沈遼白喃喃道:“彷彿是玉……”
正當他想細看時,身後忽然傳出一聲磚泥碎落的聲響,沈遼白驟然轉身,短短墓道空空蕩蕩,只是地上落著些許碎磚,而在這之前,這墓道卻是乾淨得很。
他不免有些緊張,沒有楚愆陽在身邊,他一個人應付不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因而當機立斷,向墓室門口跑去。
原本只是幾步路的功夫,沈遼白卻不知被什麼絆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他心下感覺愈發不妙,正要爬起來,便發覺腳腕處被什麼東西牢牢抓住了,回頭一看,只見滿是塵土的地面上,一隻極小的泥手伸了出來,正攥著他的腳腕。
這泥手小得如同七八歲的孩子的手,但力道卻大得嚇人,任憑他怎麼掙扎,也無法掙開。泥手一點點地使勁,沈遼白覺得自己的腳踝都快被捏碎了,這讓他想起了在外頭沼澤裡遇到的那隻手,頓時打個一股寒顫。
他用另一隻腳狠狠地踹著泥手,彷彿感受到疼,泥手鬆開了,慢慢地沒入地裡。而地面依舊平平整整,好像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沈遼白知道還不到放鬆的時候,正欲站起身來,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道抓住他的膝蓋,生生地將他的半條腿拉進土裡,疼的沈遼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隻泥手較之方才大了許多,連手臂都伸出來了,手臂上泥土暴起,險些捏碎他的膝蓋骨。
沈遼白一手攀著拱門,使勁地踹著泥手,泥手被他激怒,力道大的驚人,一點點地將他的腿拖入底下,此時的地面就好像一張長的巨大的嘴,緩緩地吞噬著他。
他疼的滿頭是汗,心中慌亂異常,磚頭在他夠不到的地方,而他所能用的——還有別在靴子裡的一把龍鱗匕首。
龍鱗拿在手裡倒比預想的要輕許多,沈遼白有生以來還從未用過刀槍,下手未免猶豫許多,誰料那泥手只稍微碰到龍鱗,便碎成了土渣,沈遼白怔了怔,將腿抽回來,那塊地此時跟棉花一樣軟和,輕輕一帶,便拔出一個深坑。
沈遼白餘驚未消,也不及細看,站起身向墓門走了兩步,趴下來向裡喊著楚愆陽。
裡頭卻毫無動靜,別是楚愆陽也遇上了泥手?他躊躇片刻,握著龍鱗,決定進去看看。
好不容易爬進去,沈遼白一抬頭,便被這墓室裡瀰漫的惡臭燻得別了別臉,將龍鱗插回靴子中,沈遼白一手捂著口鼻,一手將蓬火舉起,如同在射工那間墓室一般,蓬火的光亮黯淡許多,甚而已經到了將滅未滅的地步了。
這危險的暗示讓沈遼白提高了警惕。
他湊著光芒勉強看見眼前的地面上蜿蜒流動著黑色的液體,那股惡臭似乎就是黑水散發出來的,沈遼白忍不住側了側身子,離在他腳邊的液體更遠了一些。
他眯著眼向墓室深處望去,即便適應了這種黯淡的光線,他也難以看清墓室深處有沒有人,猶豫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楚愆陽?”
聲音在墓室裡迴盪了一陣,便消失了,沈遼白心中不安,剛踏出一步,便被拽住了胳膊,一驚之下,沈遼白差點去摸龍鱗,卻因耳邊熟悉的聲音而停住了動作,“你進來幹什麼!”
沈遼白輕聲道:“外面有東西。”他的聲音到現在還有些顫抖。
楚愆陽沉默片刻,沈遼白聽見他微微加粗的呼吸聲,便小聲問道:“怎麼……”
話還未說完,便被楚愆陽一把捂住了嘴,微弱光線中,他見楚愆陽做出噤聲的手勢,忙點頭表示明白,楚愆陽這才鬆開他,接著示意他跟著自己。
隨著楚愆陽走了十幾步,楚愆陽拉著他的手放在牆壁上,沈遼白勉強看到牆上有數塊牆磚已被人挖出,露出一個個孔洞來,他向上比了比,讓沈遼白踩著這些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