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道歉,難道還要她來給他道歉麼?
意思意思就過去了。
還計較什麼啊。
如今啃完了她切的桃子,她覺得他一點也不留難道還不能委屈一下?
她要吃他給了她三份就完事了?
混蛋,寒墨夜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的?
當年雖然高冷,走的是霸道王爺範,但好歹也是慣著她的。
現在……現在弄得她患得患失,心癢難耐,偏偏做朋友這一話還是由她親口說的。
男人不知她狂躁的內心,低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然出口的話語卻倨傲無比。
“憑我們的交情,你只適合吃這三份,多了沒有。”
【“就算咱倆交情還不錯,但我們到底不是穿一條褲子的,你最多就能吃一半,不,最多就只能吃三塊。”】
鬱唯楚一噎,竟忽然想起來之前的話來。
她呆呆愣愣的看了他半晌,也跟著無言以對了半天,最後才忍不住笑場,“寒墨夜你還能更幼稚一點麼?”
男人涼涼的倪了她一眼,冷著臉不說話。
鬱唯楚的身子挨著上前,纖細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襬,“我剛剛這麼說你生氣了?”
寒墨夜的面上倒是沒什麼變化,同樣的,也不曾搭理過鬱唯楚。
當初鬱唯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人其實悶騷到了極致。
得罪了他要麼就是直接下手,弄得你馬上轉口順著他的心意去說,要麼就是默默的做事,不噎死你不讓你也體驗一下什麼叫做難受,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從男人失憶前和失憶後,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相處模式過了。
失憶前寒墨夜可能是因為愧疚所以會纏著她,不會和她鬧脾氣。
失憶後是因為對她不夠熟悉,不會輕易在她的面前展露那麼任性的一面。
鬱唯楚深深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活的真是敗筆,每每都無法真的拋開之前的一切。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別太在意。人生在世,我說的狠話多了去,你要堅信,你絕對不是我撂狠話撂的最重的那一個。”她的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身上,壓住心底深深的無力感,“一定還會有人比你更慘的,放心罷。”
落蘇站在身後默默的聽著,唇角抽了又抽,難以掩飾自己心底湧上來的情緒。
曲漓常說,鬱唯楚是她家主子此生的剋星。
逃不開離不了走不得舍不掉。
她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她現在同樣認為,她家主子其實也是鬱唯楚的剋星。
鬱唯楚至今對她都還沒有心軟,卻對她家主子妥協了太多次。
儘管妥協的不是很明顯,可到底也算是心軟的一種表現。
兩個人相愛,最好的方式,不該都是彼此的剋星才對麼?
鬱唯楚靠在寒墨夜的肩膀上,視線低低的垂著,沒了她的注視,男人緊繃的臉色漸漸的柔和下來。
女人綿軟的聲音悠悠長長的傳入耳裡,宛若水滴般滴落在他的心底,他沒說話,將手上的桃子全都吃完了。
在不打擾到鬱唯楚靠著他肩膀的情況下,他又是伸出了手,手裡拿著小刀,低眸認真而細心的削著桃子皮,而那隻被鬱唯楚靠著肩膀的左手,卻是遲遲沒動過一分。
周邊其實很喧鬧。
宴會的氣氛完全上來了。
文武百官也沒了剛開始的拘謹,一個一個的暢聊著。
皇帝和皇后坐在高位上也不知說些什麼,太子起身帶著他的孩子一同上前給老皇帝慶壽,幾人聊的很是開懷,寒子晏不知說了些什麼,逗的老皇帝哈哈大笑。
這聲音宏亮,一下子傳入了耳中。
鬱唯楚抬了抬眼眸,視線順著笑聲看過去,便見坐在高出之上的老皇帝一臉慈愛的抬起手,在太子牽著手的小孩頭頂上輕輕的撫摸了下,低低淺淺的說著什麼,一張老臉上盡是笑意。
全然沒了皇帝的威嚴,屬於爺爺輩的慈和展現無疑。
曾經聽落蘇說過,寒墨夜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流露在宮外,回宮的時候個子不高,人也不大,但老皇帝見著他卻是各種忌憚和提防,一絲父愛都不曾給予過他,反倒是一直深寵著寒子晏。
也寵著寒子晏的孩子。
鬱唯楚眸底的情緒變了變,她抬起腦袋側眸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男人並沒有正面看著她,他的側顏線條冷峻而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