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抬一下,端起丫鬟剛送上來的茶碗,“我最近記性不佳,不知幾時幫過公子?”
花溪裝糊塗,虞恆笑了笑,“我只是在園中碰巧遇上表妹……郡主切莫誤會”
“公子這話似乎解釋錯了物件。”花溪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志都王府的茶不錯,不過信王府還有事,我就不在此品茶了,先行一步,還望公子見諒。”
花溪起身,虞恆忙跟著站了起來,“郡主有事,先請父王託我轉告郡主一聲,多謝郡主送來的壽禮。我父王愛香成癖,難得出口贊人,對郡主所留‘香謁’亦是讚賞有加。壽宴之時,還請郡主與王爺賞臉到府上做客。”
虞恆讓人將壽宴的帖子送了上來。花溪讓白蘭接下,“多謝王爺盛情我回去自會轉告父王。”
虞恆請人送花溪出府,花溪道要先去與公主和王妃打聲招呼。
虞恆忙喊人過來:“來人,備轎,送郡主到梨園。”
花溪不好推辭,便說:“有勞公子了。”
虞恆謙遜道:“郡主不必見外。改日若郡主得閒,我還請郡主到漓書別苑坐坐。”。
第184章 別苑(上)
漓書別苑是虞恆私人的香舍,他常常在別苑邀請西月的最有名文人雅士來此品香論道,斗香品茶,久而久之,在天都城也打響了名號,能得一張漓書別苑的帖子,不光對那些自詡風流灑脫的文士是才名的肯定,如同大華的清湖詩會一般,也是登上殿前御階步上青雲之路的機會,而對名門淑媛來說,能得機揚名天都,博個才貌雙全的美名,好為自己添上一份嫁資。所以提起漓書別苑,在天都自然是家喻戶曉。
只不過花溪向來不看重這些,所以不論虞恆是真心欣賞花溪在香道上的見地,還是有目的地來套近乎,花溪面上雖沒有直言拒絕,但臉上淡淡的,只是輕聲道謝,便起身離開,顯得並不熱衷。
虞恆目送花溪離開,唇角客氣的笑容並未散去,但目光卻是晦暗不明,他返身坐回了原位,拿起茶碗細細品茶。
一人從廳後影壁走了出來,坐到了他的對面,拿起桌上的茶碗放在手裡,指尖在碗口劃了兩圈,才慢慢地舉起碗盞放在唇邊。
“我說你哪裡去了?原來在這裡會美人。不過這位可不比旁人,她可和怡真走得近,你今兒又被人家抓了個現形……人家怕未必肯賞臉去你那別苑。”
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托起杯底,薄唇貼著白瓷杯壁輕輕摩挲,似啜非啜,茶水沾溼了唇瓣,殷紅嬌豔,如花似血。
虞恆抬了抬眼皮,調笑的目光一閃而過,“你幾時開始喜歡喝別人的殘茶?”
“你幾時開始喜歡多管閒事了?”
虞恆眉頭輕挑,痞痞一笑,“你覬覦她……小心遭天譴!”
舌尖舔去唇上的茶珠兒,從白皙的齒貝上劃過,眼神如同長著獠牙吸血鬼,嗜血的光芒裡中帶著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天能奈我何?哼,這世上只有對不對我胃口的人,還沒有我敢不敢動的人?”
虞恆似乎對這等狂妄的言辭見怪不怪,笑問:“若我也看上她呢?”
對面的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抬眼望過去,“以你我的關係,你何須懷疑?你開口的,我自會滿足你。”
“說笑而已。”虞恆搖頭,“今日你也瞧清楚了,她對氣味相當敏感,香道造詣不俗,果真如外界傳言一樣,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優點有時候亦是弱點。”對面的那雙眸子半眯起來,慵懶如貓,唇中輕吐出二個字,“荀柔。”
虞恆不解道:“她是你表妹你若利用她,萬一被荀家和皇后娘娘知曉,不是壞了我們的大事嗎?”
“靜嫻謹小慎微,除過與荀柔有些嫌隙外,並無與旁人有過交集。咱們小心行事,以你的本事,荀柔她不會有事的。”
虞恆猶疑不定,總是有些擔心,“話雖如此說,但靜嫻郡主似乎對漓書別苑在意。她不去我總不好綁了她去……再說,荀柔性子太直,人又驕縱慣了,萬一說走了嘴,豈不是要壞事?”
“這事我自會交代,你只管放心,做好你的事就好,餘下的事情無須你操心。”白瓷茶碗擱在了雕刻有祥雲紋的方几上,虞恆對面坐著的人站起身,“我先走了。”
虞恆亦起身欲送,那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回頭望了一眼方几上的茶碗,“不必了,那隻茶碗不錯,你讓人包好了送我府上。”說完,施施然走了。
虞恆望著那人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