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可惜龐放兄弟再也沒有將來了”
言到最後,彭發微微垂首,一臉悲愴模樣,這番言辭,彭發早在數天前就做好了準備,龐放與他的關係說得清清楚楚,也絲毫不掩飾他知道龐放的心思詭詐,卻也表明了自己對龐放的兄弟情義。
彭發相信。這樣說,除非有人能夠直接進入他的心神。看出他的內心,否則的話,便是武仙來了,也沒法子質疑他這番話的偽,相反,任何人聽了。哪怕是龐放的仇人,也要相信他的話真實可信了。
果然,和彭發所料的完全一樣,在座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信服的神色,且即便龐放是個惡徒,眾人也不會覺著彭發有任何問題,反而能感受到彭發對待兄弟的真性情。
“彭發小兄弟說得好。我兒龐放生前能在滅獸營與你結交,是他的福氣。”龐桐忍不住說道。便是心中再如何詭詐,喪子之痛,也讓他為彭發所言而動容。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要龐放去主動結交彭發的,如今看來,兒子做得很成功,只可惜沒能繼續,人就死了,這令龐桐早已把和揚京彭家結交放在了一旁。一心只想著給兒子復仇。
“龐伯伯節哀。”彭發沉聲拱手。
“彭發,你很好,很不錯。”王進生性耿直,也是大教習中聽過彭發的話後。最信的一個,贊過一句之後,便道:“還請繼續詳加道來,此事總要找到真兇,替龐放討個公道。”
坐在他不遠處的刀勝卻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此時滅獸營要齊心協力,另外四位大教習相約,在審訊過程中,不會打擾王進,之後的商討,再談自己個的意見。
彭發用力點頭,繼續道:“龐放這些日子並沒有太多反常舉動,只是早些時候劉豐曾尋過他,請他幫忙找乘舟的麻煩,其中細節我也不知,只是每次龐放回來都一臉怒氣,當是和劉豐沒有談攏所致,後來去挑戰乘舟師弟,自也不是因為劉豐。另外,劉豐曾也尋過我,助他說合乘舟取消賭約,當日我去是去了,不過卻被六字營請來的弟子給罵了回來,那之後我和劉豐再無瓜葛。”
“挑戰乘舟之前,龐放曾和我提過,最近乘舟風頭正盛,也聽聞過乘舟的打法,十分新奇,他想見識一番,至於賭上兩萬兩玄銀,龐放是真個打算贏來乘舟師弟的功法,好詳加探究,為他們龐家爭來一份神奇武技。只可惜遭奸人所害,白白被乘舟輕易斬殺。”
說過這些,彭發再次行了一圈禮,道:“我所知道的都說完了,還請諸位教習、前輩明斷。”
他這一番話說過,並沒有帶來任何新的線索,卻使得在場眾人,對龐放有了更深的瞭解,這其中雖並未刻意去讚揚龐放的為人,甚至還說了龐放詭詐的一面,如此更讓人覺著龐放服下狂極丹欲殺乘舟,當是無心之舉,怎麼說龐放也是能入滅獸營的天才,死也死得有些可惜了。
儘管彭發對乘舟沒有絲毫的表露自己的情緒,可言辭中所帶出的對龐放的情義,加上那一句“輕易斬殺”,足以令人覺著乘舟大可不必殺掉這龐放。
此人多半就是殺心過重,對滅獸營的同袍弟子毫無情義。或者根本是十分有心計,借龐放發狂的機會,乘機剷除想要窺覷他武技的對手。
自然,並非所有人都沒聽出彭發的言下之意,場中眾人百歲以上的武者就有不少,武聖更是有五位,活了許多年,在這世間摸爬滾打,經驗豐富,又怎麼會不明白彭發如此言語給人心中帶來的印象。
只是沒有人覺著彭發是故意而為,蓋因為彭發所言誠懇,其中帶出的些許情緒,只不過是少年人痛失兄弟一種發洩。
不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訟師葛松,卻有些玩味的看了看彭發。他研習人心、辯辭遠勝過對武道的追尋,雖然看不出彭發所說的真偽,但卻有所懷疑,若是彭發故意這般說,以利用人心,那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可是城府極深的。
從彭發的話中,葛松聽出了明著的三點和暗著的一點,其一為龐放開脫,其二表明彭發對龐放的情義,其三給乘舟帶來極其不利的影響。
這明著的三點,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也只能表明彭發覆仇心切,和龐桐為子一般,他想捉住背後真兇之外,對乘舟這個執行殺人的兇手也決不放過。
可暗的一點,就比較值得深思了,也是場中幾乎沒有人能察覺到的。
以葛松辨案多年的經驗。任何案子在沒有查出真相之前,所有的可能和不可能的人。都有可能成為幕後真兇。
而彭發的話中,卻無形中把他自己給脫了個乾淨,令人下意識中就絕不認為他會是那個陷害龐放,給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