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隱隱產生出了一絲愧疚，他有燕凌風做肉墊，所以身體上下沒有半點損傷。但燕凌風就真的不好說了，雖然外界盛傳他是鋼澆鐵鑄的，但是蘇墨卻知道，燕凌風就算再強壯也畢竟只是血肉之軀，剛才的這一下撞擊，足以讓燕凌風十天半個月的下不了床。

急促的哨聲接連響起，吳波濤畢竟也是執法過水雲一中的比賽，對於這夥脾氣火爆，惡名在外的隊員也是有著一定的瞭解，防患於未然，在水雲一中隊員們爆發之前，他就張開雙臂擋在了蘇墨的身前。

吳波濤的執法水平暫且不論，但是他的職業素養卻絕對是值得稱讚的，他的這一舉動不但是在保護蘇墨，更是在保護水雲一中的隊員。籃球運動員當中少年老成的人並不多，脾氣火爆一點就著的炸藥桶卻是大有人在，尤其是水雲一中，更是出了名的好鬥能戰，之前在小組賽中他們就已經因為球場衝突而無法在這場比賽中出場了，如果再損失兩個，這比賽也就沒法打了。

好在水雲一中脾氣暴躁的那幾個都坐在場下，場上眾人當中除了韓登雲之外都是高三老生，心態更加的成熟，所以除了裝腔作勢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慨，他們倒是並沒有出拳動腳，當然，前提是吳波濤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幸虧燕凌風在落地之前很注意保護自己的後腦勺，所以隊醫只是簡單地掐了兩下人中，他就悠悠醒了過來，眼神有點茫然地看著劉隊醫，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緩緩問道：“我……我沒事吧？”

剛才緊張的面無人色的劉隊醫如釋重負一般的長出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那就好。”燕凌風又笑了一下，雖然比哭還要難看，強撐著疼痛不已的身體，艱難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在人群中找到了蘇墨，緩緩點了點頭。

被隊友和裁判緊緊保護起來的蘇墨還在笑著，看到了燕凌風的目光之後笑的更加燦爛了，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是條漢子！”

吳波濤轉過頭很不客氣地瞪了蘇墨一眼，這傢伙心真大，都什麼時候還能笑出來。再想想自己冒著捱揍的危險保護他，卻換不來一聲感謝，吳波濤頓時很惱火，抬起手就給蘇墨一個惡意犯規。

三分投籃打手犯規再加一次惡意犯規，只是一個回合，蘇墨就領到了兩次犯規，而燕凌風除了獲得五次罰球機會之外，還得到了一次額外的進攻機會。

拖著艱難的腳步挪到了罰球線前面，燕凌風緩緩地活動了一下身體，儘管疼痛難忍，他卻必須要忍耐，忍常人至不能忍，方能成為人上人。燕凌風或許沒有這麼遠大的理想，但是他知道，球隊想要獲勝，想要衝進決賽的大門，他就必須要忍，要堅持！

從裁判手裡接過籃球，燕凌風沒有像以前那樣習慣性地拍兩下，因為他的後背的疼痛讓他現在彎一下腰都是無比的困難。微微彎下雙膝，託球上舉的燕凌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籃筐，手腕一翻，籃球就帶著優美的弧線飛向了籃筐。

“刷！”的一聲，全場觀眾卻爆發出了陣陣唏噓聲，燕凌風罰了一個空心球，但卻是籃外空心，這是籃球場上非常罕見的事情，可是不管是哪隻球隊的支持者，這一刻卻很少有人抱以嘲笑，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剛才的摔倒對燕凌風帶來的影響。他能夠從地板上頑強的爬起來，他能夠勇敢的繼續留在賽場上，那麼他就是一個真男人！

觀眾們沒有笑，燕凌風自己卻笑了，很無奈的苦笑，他心裡清楚剛才的這個罰球並不是自己的手型出了問題，而是後背的傷勢影響到了他的發力，所以才會出現“罰球三不沾”這樣很罕見的事情。

第二次從裁判手裡接過籃球，燕凌風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屈膝舉球，而是緩緩蹲下了身體，雙手持球放在胯間，做出了一個“端尿盆”的姿勢。變則強，強則久。懂變通，知進退這個道理不管是用在做人上還是籃球場上，都是一樣的。燕凌風從來都不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情知用正常的罰球姿勢已經很難將球送進籃筐了，所以也就顧不上形象問題，很沒形象的端起了尿盆。

好看的姿勢，卻沒有好的效果，那只是個零。燕凌風很少去在意別人的看法，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在心裡嘲笑他，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幫助球隊拿下這場比賽的第一分。

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有用這樣的姿勢罰球了，燕凌風的第二次罰球居然和第一次如出一轍，依然是一個乾脆利落的籃外空心。

觀眾席上終於有嘲笑聲傳出了，這也是正常的，畢竟燕凌風的堅持他們很敬佩，但明知不行的情況下還要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