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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小心滴了一滴淚進去,誰想,他竟然就成了一個情種,為了你,臨陣還想逃脫,差點誤了我的大事!”

其實當時他不是傷春悲秋,而是惡作劇地想,要是加一滴情淚在這團血肉裡,不知這團本不該存活於世,更不該有七情六慾的血肉會怎樣?原本他不該生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來,但誰叫他孤身一人,太過寂寞呢?有點調味品總是好的。於是他拼命地回想那些青蔥歲月,回想自己那些多情的時光,逝去的愛情,硬生生地擠出了一滴情淚做了新增劑。

“你是誰?”蘇綰背心生寒。北辰星君曾經和她說,他無父無母,不知自己從哪裡來,只記得記事那天起,他就在滄溟之源的海灘上。誰能想到,他竟然是眼前之人為了一個目的,親手造的呢?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一生,豈不都是一個悲劇?

還有她,從她記事開始,她便形單影隻地遊離在幽冥黃泉的草地上,她又是從何而來的?會不會也是別人無聊之時,製造出的一個小人偶?

島主微微一笑:“你其實已經猜到我是誰了,又何必裝暈?這麼說吧,這世間萬物,都可算得上是我的孩子。”

“天父?”蘇綰懷疑地看著面前的男子,白衫風流,容光無雙,天父竟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傳說中,他與地母創造了天和地,締造了世間萬物,他心懷慈悲,胸懷天下。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和一批上古大神退出了眾人的視野。傳說中,他們已經不在了,或者說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蘇綰想起她曾經從聖靈殿的秘藏中看到的一句話,天父和地母隱藏在風雨雷電金木水火土中,棲身在高高的雲端之上,俯瞰著眾生,悲憫著眾生,以他們的手撥動生命的輪迴。

當時她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以為是指天父和地母以精神的形態存在於人們的心目中。現在她才知道,其實那句話是告訴眾人,天父和地母,無時不刻不在關注著眾生,以他們的方式讓這個世界得以順利運轉。一次天崩地裂,也許不過是天父和地母打了個噴嚏而已。

“那您的生活可真是多姿多彩。”蘇綰冷笑了,她和源子韶,還有天界那群匆匆忙忙,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神仙,可知自己的得意和失意,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別人眼中的活體電影?

天父看著他們,就如同看著一群螻蟻,看它們一天打打鬧鬧,奔來跑去,很有意思。無聊了,便隨便滴兩滴水,或是扔下一塊土疙瘩,製造一起天災或是人禍,看它們驚慌失措,奔走呼號,博得他一笑。看它們野心大了,竟然想要蛀空他坐下的竹椅,他便勃然變色,隨便從哪裡捉只吃螞蟻的蟲子扔下去,看它們與那蟲子苦苦相鬥,再隨心所欲幫忙或是冷眼旁觀。

天父又怎會不知蘇綰的冷笑代表著什麼?他淡淡笑了笑:“你這女子,不知該說你是膽子肥呢還是該說你是傻?竟然都不知道害怕?別人知道了我的身份,無一不是嚇得抖手抖腳,你卻對著我做出這種表情?”

蘇綰垂下眼眸,淡然一笑:“害怕有用麼?不知道源子韶對著你的時候,他有沒有害怕?”如果她所料不錯,源子韶知道真相的時候,一定也沒有害怕。

天父展顏一笑,如雲破月來:“這個倒沒有。他好歹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的膽氣和從容,他多少是學了些的。”

蘇綰怪異地看著他,他說源子韶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固然沒有說錯,但這話怎麼聽上去就那麼怪呢?

天父大概也覺得他的這話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但他自來高貴慣了,活了幾多年,臉皮厚得早已經忘記了什麼是害羞和窘迫。神態自若地哈哈一笑:“要說他什麼地方讓我最滿意的,就是膽子夠大了。”

蘇綰別開眼:“您特意讓我來,不單是隻和我說這個吧?您是不是想看我知道他將一去不復返時,會不會驚慌失措,嚎啕大哭,匍匐倒地,不顧形象的求您?”

天父訝異地挑了挑眉:“我知道你比較呆,懂不得用平常女子常用的招數來哄得我的憐惜。可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求我麼?”

蘇綰道:“若是能求,我自然是要求的。我怕的是,求了也是白求,自取其辱罷了。你也說了,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想怎樣,心中早有定數,哪裡輪得到我來說?那樣你還是天父麼?”

天父的眼裡閃過一絲氣惱,手握緊又放鬆,最終微笑道:“你雖然不肯求我,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煙消雲散的。接下來你要去做什麼?你只管說,我不會橫加干涉。”

蘇綰道:“我接下來,要去蠻荒古地。”

天父帶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