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夠他磨了。”他說罷示意徐漫路快走,他們在天黑前走出林子還可以把景宏拋得更遠。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天路(一)
燕青領著徐漫路找回原來的那匹馬,二人依然共乘一騎向西而去。
那匹馬是上好的西域汗血馬,腳力強健,馱著兩人一日也能行二、三百里,幾日後即帶著他們進入西夏境內。
西夏都城慶興的規模跟汾陽城差不多,和東京汴梁自不能相提並論,但西夏兩代國君李乾順和李秉常都是漢文化的崇拜者,他們治國幾十年間大量吸收漢人,引進漢家經書,是以西夏境內到處可見中原文化的氣息。
燕青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又從未到過慶興,他真想在此處逗留幾日,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再學幾句方言,但想到身上的重任只好忍住興趣,半日間匆匆而過。
兩日後他們進入一座大山,曰“西奉山”,越過這座山就是天水鎮了。燕青行到這裡不禁有些興奮,終於要到目的地了,見到艾瑞克長老交託了“聖光杯使者”的任務,他就可以回去了,師師在等他,他再不想為什麼事情把她耽誤了。
西奉山林密嶺高,他們一日還走不出去,晚間又在林中露營。徐漫路已習慣了露營生活,很快配合燕青找來枯乾枝葉,點燃篝火。兩人行了一整日山路,此時困極,倒身即睡去。睡了不知幾時,燕青突然大叫:“不能把她帶走,你們誰也不能碰她!”
深夜林間,寂靜之極,他這一叫將徐漫路驚醒,她睜眼一看,見燕青面上大汗淋漓,神色古怪,大有慌張恐懼之態。她從未見燕青有這樣的表情,他從來都是那麼鎮定自若,即使面對危險也沒變過臉色,怎麼突然會這樣?
燕青目光呆滯,喘氣道:“還好是個夢,只是個夢。”
“小乙哥,你做了什麼夢?”
燕青慢慢緩過神來,輕聲道:“我夢見好些人進了‘煙雨樓’,他們把師師帶走了,那情景太真了。”
徐漫路聽了暗歎一聲,他日夜和她在一起,夢裡卻是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夢裡出點事都能把他嚇成這樣,他心裡哪裡還容得下她?他只是把她當妹子一樣,一路上對她關心愛護,遷就呵護,但毫無越禮之行,或者說毫無越禮之心,這些天和他共乘一騎她就感覺到了,他們身體靠得那麼近,可心的距離卻還是那麼遠。他對她而言就是這樣,看著很近,卻永遠夠不著…
燕青發了一陣呆又躺下去,徐漫路卻再也無法入眠,她仰面躺下,望著在樹梢間閃爍的星空出神,口中不知覺輕聲念出她向西方聖人祈求無數次的願望:“聖人仁慈,體諒我對小乙哥的苦心,望他心想事成,和他心愛的女子能在一起;也望聖人向我再施神蹟,叫我再遇見一個像他一樣的男人,但那個男人心中就只有我徐漫路…”
她幾近默聲地喃喃念著,卻不知燕青根本沒睡著,將這些話盡數聽進。他不禁愧然,暗道:“這些日不得已和她共騎一匹馬,我就在言語上故意和她疏遠,還有意幾次提到師師,顯出戒防。沒想到她卻在心中為我和師師祝福,她那不能告訴的祈求原來是這個,唉,以前還以為她是對自己情愫難以放下,如此真顯出自己懷小人之心了。” 又想漫路是這麼好的姑娘,真的值得一個好男人一心一意待她,希望西方聖人能成全她。想到這裡,他突然心中一動,自己怎麼也像景教徒那樣祈求了?
這一夜兩人各懷心事,不知何時才又睡去,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燕青先起身,出去採了一些野果,又用石子打了兩隻鳥,他身上的弓弩用盡了,現在只能用石頭,好在手法上的準頭依舊,只是石頭無法像弓弩射那麼遠。
回來後他見徐漫路也醒了,就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吩咐她架火,自己再去不遠處的溪邊抓一些魚來,他想多準備些食物,爭取中間不再休息,一日越過西奉山。他尋了一根尖銳的樹枝在溪邊叉魚,這溪裡的魚從未遭過侵擾,好像不會躲避,不一會兒燕青就叉了十來條魚。
他兜著魚往回走,還未行到,聽徐漫路在尖叫:“小乙哥!”
她又怎麼了?燕青急跑過去,一見她驚得全身一顫,兜著魚全部落地。徐漫路腳下游著一條碗口粗、丈許長的巨蟒,那長蟲在她面前定住,突然頭向上一昂,前半條身子立了起來。許漫路嚇得又一聲尖叫,腳下不敢動彈,手中緊緊捏著一隻死鳥,那鳥流出血順著她手指縫滴出來。
燕青突然明白是那隻鳥的血腥氣引來了長蟲,忙對許漫路道:“快把那隻鳥扔了!”話還未完,眼見巨蟒要向她撲去,他下意識伸手在胸中掏出一硬物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