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薛嶽(時任第19集團軍司令)乘小車從南翔退往崑山,被敵機掃shè。司機和一個jǐng衛員被擊斃,薛嶽從車上跳到一條河溝裡,倖免於難。
這次撤退極其混亂,以這樣大的兵團,既不能進行有組織的逐次抵抗,以遲滯敵軍的執行,又無鮮明的退卻目標,造成各部隊各自為政,拼命地向西逃竄。戰場統帥部,對許多部隊不明白其位置,遂使敵軍如入無人之境。
滾滾人流中,卻有一支井然有序、小跑步前進的部隊。人人右肩膀扛槍,左手握著腰間的刺刀柄,跑步進入望亭以北的錫澄線國防工事,整齊威武的隊型與四周混亂的背景形成強烈對比。他們正是由jǐng察和民團改編而成的305團,經過張靈甫兩個多月的jīng心訓練,該團已經具備了不可小覷的戰力。隊伍中打頭的正是張靈甫和盧醒,蔡仁杰在全隊殿後。
與張靈甫的豪放不同,蔡仁杰是個心細之人,多年來維持地方治安的職業xìng質,養成了他事必躬親的工作特點。
在全團進入預設陣地、開始緊張備戰後,蔡仁杰便習慣xìng地舉起望遠鏡巡視四周,忽然發現自己右側兩公里處、位於望亭鎮外的一三七號鐵路橋上一片靜悄悄,前後左右竟無一兵一卒,心裡不由得一愣:這橋上不正是京滬鐵路、橋下不正是京杭運河嗎?連如此重要的鐵橋都不設防,這望亭鎮十有**唱了空城計!但是,要不要把這一情況告訴張靈甫,他卻猶豫起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成為**的“優良傳統”,倘若講了,上面知道後,萬一順水推舟,讓本團接防望亭,勢必將造成兵力緊張,團座會不會怪自己多嘴呢?倘若裝著不知道,良心上更過不去。權衡了片刻,他還是匆匆找到張靈甫,把這一情況告訴了他。
“你說啥?望亭方向沒咱**?”張靈甫正在地堡裡和盧醒研究什麼,聞聽此事,大吃一驚。小鬼子的追兵說到就到,這可不是唱空城計的時候!幾人不敢怠慢,馬上鑽出地堡,用望遠鏡反覆觀察了好幾遍,又派出偵察兵,在確實核實鎮裡並無**後,當即把這一情況上報旅部和師部。
同時,軍長俞濟時把電話機都快搖跨了,也沒要通153旅的電話。
“他孃的,153旅到底搞什麼名堂,他們敢抗命逃跑,老子要把該旅副團長以上的軍官全部槍斃!”老俞邊說著,邊重重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老俞一顆心不僅懸到了喉嚨處,位於錫澄線最南端的望亭鎮,地處太湖之濱,扼京杭大運河與京滬鐵路之咽喉,是rì軍截擊我大軍後撤的水陸要衝。由於153旅早已從羅店換防下來、此時正在無錫附近休整,距望亭最近,按事前演練的逐次撤退方案,153旅應該進入錫澄線待命。所以,俞濟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他們頂上去,然而,七十四軍各部都接到了軍里布置的阻擊任務,惟獨153旅怎麼也聯絡不上了。軍情緊迫,俞濟時心急如焚,正yù再打電話王耀武,詢問153旅的位置時,沒料到王耀武轉來了一份張靈甫主動請戰的電文:”我305團已按原計劃,進入望亭以北預設陣地,與我相鄰的望亭無人防守,我團是否延伸防禦線,請師座指示。
“好啊!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張鍾靈是好樣的,只要他能頂住三天,我親自替他向陳誠司令官請功。”俞濟時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很快,師部回電:接軍部指示,著你團立即分兵接防望亭,死守三天,完成任務後向南京方向轉移。
與旅部的聯絡,一直沒有答覆。他們當時還不知道,代旅長李天霞和306團已經先撤了。
危難之際,又是張靈甫力挽狂瀾,成為將傾大廈的頂樑柱。
看著上司的回電,張靈甫和蔡仁杰商量道:“那就從一營抽兩個連去望亭。”
305團的防禦正面已達兩公里寬,再抽掉兩個連去望亭,兵力就更單薄、壓力就更大了。蔡仁杰有些內疚地說:“唉,都怪我多了一句嘴,這不是害得我們伸著腦袋接石頭嗎?”
“大敵當前,咱不出頭誰出頭?”張靈甫抖了抖手裡的電文,又安慰他道:“瞧,幸虧是你發現得早,要是讓小鬼子不費一槍一彈佔了望亭,不僅會一舉截斷幾十萬大軍的後路,連我們自己都要被他們包餃子,你說是嗎?”
“可是……”蔡仁杰眼神發虛,yù言又止。
“好啦好啦,夥計,俺知道你要講什麼啦,哈哈哈!”張靈甫大笑起來。
“鬼子一來,我們也可以腳底抹油、也可以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說那都是側翼出了問題、都是側翼的責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