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她就意識到是誰了,也未翻身去看,就如同這幾夜一樣,又再度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門又“嘭”的一聲,被踢關上,龐淼緊閉的長睫微微一顫,只覺得這沉悶之聲,似是重重敲在她的心頭一般。
她抿起了唇。
接著便是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的聲音,似乎還帶翻了凳子。
然後便是“嘩啦啦”的水聲,是他提壺給自己倒茶。
大概是沒有提住,茶壺砸在地上,“嘭”的一聲清脆,響在靜謐的夜裡,尤其突兀刺耳。
龐淼依舊沒有動。
“咕嚕咕嚕”男人在大口喝水,然後便是微微喘息的聲音。
杯盞置在桌案上之後,男人便搖搖晃晃朝床榻邊走來。
龐淼聽到他踢到地上茶壺碎片的聲音,聽到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更緊地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得厲害。
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不,應該不是在脫,而是在扯剝吧,反正她聽到了布帛被撕裂的細響。
床沿一重,男人坐了下來,然後便是背脊一涼,男人掀開了被,躺了下去,被褥重新被拉上。
夜,再次恢復靜謐。
龐淼卻已然沒了睡意。
濃郁的酒氣充斥著廂房,耳畔傳來男人似是痛苦地醉囈,含糊不清、聽不真切,只能聽到喉嚨裡嗞啦的聲音。
她閉上眼,想讓自己儘快睡著,可是,那直直鑽入呼吸的酒氣就像是有毒一般,讓她覺得缺氧,呼吸不過來。
蹙眉,又強自忍耐了一會兒,她緩緩坐起身,掀開被子,輕聲起床,準備下去開窗透透氣。
可剛一隻腳踏下去踩在鞋子上,另一腳還未撿下去,手臂猛地一重,
tang一股外力將她倏地一拉,她一下子未能保持平衡,重重倒在床榻上。
她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身上又是一重,男人已經翻身覆了上來。
龐淼心頭一撞,驚錯看向男人。
男人滿臉通紅、眼睛亦是佈滿血絲,就像是滴血的蜘蛛網,額頭上還能看到根根青筋突起,那樣子……
顯然醉得不輕。
龐淼皺眉。
平素只要捱上他,就能讓她心跳踉蹌,何況是這樣被他壓著。
記得曾經有一次也被他這樣壓過,那一次,她激動得差點暈厥過去,後來,是他叫一個女人的名字將她生生拉到現實中來。
可是,很奇怪,此刻沒有,沒有那種如同小鹿亂撞的心跳。
或許是她知道,他又定然是神志不清,將她當成了別人。
“下去!”
她冷聲開口。
男人沒有動,一片赤紅的血眸迷離地望著她,忽然低頭,吻上她的唇。
龐淼呼吸一滯,愕然睜大眼,有那麼一瞬間忘了反應,可是,很快她就意識過來,搖頭想要避開。
男人卻是大手捏上了她的下頜,讓她無法動彈。
不知輕重地肆虐她的唇瓣,龐淼痛苦地緊緊咬住牙關,不讓他進入。
男人明顯有些惱,直接咬了她一口,她吃痛一哼,他的舌尖便順勢鑽入她的口中。
濃烈的酒香夾雜著男人獨有的氣息肆無忌憚地侵襲著她的神經,她感覺到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口中酒精的緣故,她自己竟也有一些微醺。
她對自己這樣的反應感覺到了羞恥。
於是,她也反咬了他一口,用盡大力。
男人吃痛悶哼,放開了她。
終於可以說話,她便連忙厲聲告訴他:“請王爺仔細看看清,我是誰?我不是池輕!”
男人身子似是微微一僵,她趁此伸手大力將他推開,翻身下床。
可是,剛剛雙腳落地,又被男人給扯了回去,並大力摜在床榻上。
“知道你是龐淼,你難道不是在等著這一刻嗎?不是在等著本王來上你嗎?”
男人聲音蒼啞得厲害,也因為有些大舌頭吐字不清,但是,龐淼還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聽到了他在說什麼。
龐淼震驚地看著男人,小臉一下子沒了血色,與男人的滿面通紅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在等著他來上?
屈辱爬上眼眸,龐淼大力將他推開,掙扎著想要起身。
卻是再次被男人大手一扯,按倒在床榻上。
“難道不是嗎?你夥同刑部侍郎賈前救池輕,你還因此殺死了賈前,你不就是為了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