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想什麼?&rdo;初原放下手中的書本,挽起襯衣袖子,示意她坐到醫藥桌旁的椅子上,用酒精輕輕擦拭她額頭的舊傷處。&ldo;沒……沒什麼……&rdo;還是像上次那樣,酒精棉球擦拭在她的傷口上,涼涼的感覺像是一下子沁進她的心裡去。&ldo;傷口的淤青還沒有散開,往後每天擦兩次這種藥酒,用力揉,揉到發燙,應該兩三天就會好了。&rdo;將一些藥酒倒在手心,濃郁的藥香瞬時在房間裡彌散開,濃濃的,烈烈的,他用手指搓熱藥油,然後敷在她額角傷口上。用力地揉搓她的瘀傷,藥油是溫熱的,他的掌心也是溫熱的,百糙忽然有些不敢看他,低下頭,僵直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越來越熱。不僅是他揉搓的額角在熱,她的整張臉似乎都熱得在燃燒。她一定是臉紅了,百糙慌亂起來。&ldo;好了。&rdo;&ldo;謝謝你。&rdo;看著地面快速的說完這句話,她就像兔子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向門口衝去。&ldo;等一下。&rdo;初原失笑地說,看著她驟然停頓在門口,扭過頭,小鹿般黑白分明的眼睛倉促地看了他一眼,就又迅速地盯回她的腳尖。原來他是這麼可怕啊。初原微笑起來,聲音放得更加柔和些。&ldo;帶上藥油。&rdo;他將重新蓋好的藥油遞向她,見她的睫毛顫了顫,才伸出手接過去。她的手上有很多老厚的粗繭,是他很少在與她同齡的孩子們身上見到的。&ldo;謝謝。&rdo;她的聲音有些侷促,開啟房門匆匆走了。暮色漸濃。她繼續回到練功場邊的小路上打掃衛生,這時松柏道館的弟子們已經聚集在糙坪上,他們不像平時那樣先是慢跑或是壓腿熱身,而是聚在一起興奮地談論著同一個話題‐‐&ldo;昌海道館……&rdo;&ldo;昌海道館……&rdo;&ldo;昌海道館……&rdo;激動的聲浪在松柏道館裡沸騰著,連樹梢歸巢的鳥兒們都興奮得歌唱起來!&ldo;真的是昌海道館哎!&rdo;吃晚飯的時候,坐在百糙旁邊的曉螢激動得捧著碗,簡直一口飯都吃不下去了,熱血在她的胸口翻湧,&ldo;確實是昌海道館!的確是昌海道館!師父實在太了不起了,居然可以邀請到昌海道館前來交流!哎呀,全國的道館全都會嫉妒我們的!&rdo;&ldo;這個道館這麼厲害啊。&rdo;範嬸好奇地說。&ldo;嗯,是很了不起,我開車的時候經常聽到館主和其他道館的館主提到昌海道館的名字,好像都很尊敬它。&rdo;範叔笑呵呵地邊吃邊說。&ldo;那曉螢啊,你有沒有機會上場呢?&rdo;範嬸也有點激動了。&ldo;也許!或許!說不定!&rdo;曉螢努力想著各種可能性,終究還是頹喪地耷拉下肩膀,&ldo;不太可能,唉,師父肯定要派出最出色的弟子,否則實力太弱會被昌海道館嘲笑的吧,那太丟人了。若白師兄,亦楓師兄,還有好幾個師兄,甚至秀達都比我強,唉,除非昌海有女弟子來。可是就算有女弟子,出去迎戰的肯定也是初薇師姐和秀琴師姐,我的功夫比她們差遠了啦……&rdo;一頓飯的時間曉螢始終在滔滔不絕地哀怨,怨恨自己為什麼以前沒好好練功,否則說不定會有和昌海道館交手的機會。百糙幫著範嬸收拾完碗筷回來,卻看見曉螢悶頭趴在小桌前寫作業,她也同樣坐下來開啟數學課本,說:&ldo;我以為你會去練功呢。&rdo;&ldo;來不及了啦!&rdo;曉螢一臉悲憤,&ldo;再怎麼練習也不可能超過若白師兄、亦楓師兄、初薇師姐、秀琴師姐和秀達,所以我乾脆死心算了,否則只會痛苦至死!我決定!既然成不了功夫最出色的,那就成為學習最出色的,將來幫著師父打理松柏道館,讓全世界都知道松柏道館的威名!&rdo;百糙忍不住莞爾。她開始寫數學題,晚飯前她偷偷在僻靜的地方練了練這段時間來有些生疏的腿法,但是因為沒有穿道服,腿腳略有點伸展不開。或者,明天她應該起得更早些,穿上道服去更僻靜的地方練習。更僻靜的地方……百糙不期然的想起那個小木屋,伴隨著潺潺流水的聲音,那裡僻靜得彷彿遺世獨立。聽不到百糙寫作業的筆尖沙沙聲,曉螢疑惑地抬頭看她,見她正出神地看著桌上的一小瓶藥油。咦,那是瓶很普通的藥油啊,平時練功受傷都是搓它,有什麼好看的。&ldo;喂!&rdo;曉螢大聲喊她,卻見百糙彷彿驚了一下,目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