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說,一面從袖中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
那紙應該是從某本書中撕下來的,紙頁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俞雲雙將它小心翼翼展開,一目十行地將上面的字全部看完,心中暗驚,抬首看趙振海道:“這上面只寫了五覺散發作的症狀,並沒有其他記載了。”
趙振海垂頭言是:“這張紙是我從一本記載彥國百毒的古籍中撕下來的。據傳五覺散乃是彥國皇帝用來控制手下暗衛的□□,宮廷秘藥,本來就鮮為人知。我們的人翻查了許多資料,上面對於五覺散的記載都零零散散的,唯有這本書的內容還算多一些。”
趙振海一口氣說完,又補充道:“據查這本書的撰寫者也是因為見到了身中五覺散的病患,所以才能將它的症狀一一記錄了下來。”
這張紙上的內容雖然不多,關於中毒者症狀的記載卻十分詳細,俞雲雙默默唸著紙上的話,眸光一點一點緊繃起來。
上面所記錄的內容,幾乎與卓印清毒發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俞雲雙將那張紙攥在手中,盯著趙振海問道:“那你可查到了關於這五覺散的解藥?”
趙振海不知道俞雲雙為何會對這樣一種毒如此感興趣,如是回稟道:“並沒有關於解藥的任何記載。”
見俞雲雙面上的神情不變,眸色卻愈發幽深,趙振海嘆了一口氣道:“按照常理來說,這五覺散既然是彥國皇室用來控制暗衛用的,只可能有緩解毒性的藥,不可能有解藥的。”
雖然大寧如今沒有暗衛機構,卻不代表在場之人不知道它。
俞雲雙曾經從先帝那裡聽過暗衛機構,那裡是一個不見天日的所在。暗衛直接聽命與君王,多被君王用來監察百官之舉,行無法擺在明面上的陰私之事。大寧官制中的監察御史亦有監察之權,卻也只能在發現官員有不軌之舉後彈劾,並沒有執行權,而暗衛卻兩全兼有,著實讓人膽戰心驚。
正因為暗衛作為一把武器太過銳利,帝王需要一把劍鞘來控制他們,保證他們對自己絕對忠誠,所以一般會以毒‘藥對其加以控制,這種□□多為慢性,需要每隔一段時間服用一次解藥。
雖然名為解藥,它卻只可能緩解體內的毒性,無法徹底解毒。百毒皆傷身,毒性在體內潛伏,即便有藥物控制其蔓延,卻還是會傷及身體,折人年壽。
因為暗衛手中的權力過大,無可避免地在執行的過程中出現權力濫用,造成朝局動盪,百官人心惶惶,加之以毒豢養暗衛這樣的方法太過泯滅人性,所以獻帝在即位之後,便廢除了大寧的暗衛機構。
俞雲雙以為暗衛這樣的機構早已不容於世,卻沒想到它竟然還在彥國存在著。
若是一般的毒,俞雲雙心中還是會存有一些期望,但是自古以來用在暗衛身上的毒,都是越陰毒越好,若是能被輕易解了,便於控制人的初衷相悖,又怎麼可能會有解藥。
俞雲雙的睫毛微微一顫,舉起手中的書頁看向趙振海道:“所以依你所言,這五覺散沒有解藥,只能依靠藥物抑制毒性的蔓延,時日久了,都會如這張紙上面所書的一樣,斃命於五覺盡散之時?”
趙振海想說據自己所查的資料來說,還沒有什麼中過五覺散之人有那個福分,能在五覺散盡之後才斃命,但是見了俞雲雙的表情,竟然不敢將這話說出口了。
嚥了一口唾沫,趙振海委婉道:“這五覺散於人的摧殘太過陰毒,許多人都會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舒坦。”
俞雲雙的心彷彿被人剜空了一塊。
她一直認為活著總比死了強,也曾在卓印清毒性發作處於生死邊緣的時候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卻沒想過真的會有人的生活以“生不如死”來形容,也從未想過那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是她最在意的人。
胸口空蕩蕩得難受,就連呼吸都因為情緒的劇烈起伏而變得急促,俞雲雙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了一句:“本宮不信。”
趙振海面露疑惑之色,似是不明白她這句話因何而起。
俞雲雙抬起頭來,又道了一句:“本宮不信五覺散沒有解藥。”
她抬起頭來,眼白微微發紅,聲音卻在極力的壓抑下保持著平穩:“依照五覺散毒發時的症狀來看,它發作的第一重,會令人失去觸覺。”
趙振海在來之前熟讀過那張書頁,明白她說的是什麼,聞言頷了頷首表示認同。
俞雲雙繼續道:“而彥國的皇室卻將它用於自己的暗衛身上,暗衛平日裡要為他行陰私之事,沒有觸覺已然會妨礙到行事,更何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