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處置吳姓的下人,她在腦子裡已經琢磨好幾日了。現在一條條說出來,也絲毫不亂。清風和綠竹得了命令,都應承了下來,出去帶著人走了。“青蓮,你也跟過去,若是有人對送老吳頭幾人去莊子上不滿的,趁機教訓一下。要想跟著一起去的,我也不攔著。”楚惜寧微微想了想,又揮了揮手,把青蓮也派了出去。待人走了,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架勢的柑橘微微愣了一下,直到落雪有些不耐地拿著筷子敲她的頭才反應過來。“少夫人方才那樣真厲害!”柑橘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輕聲說了一句,眼神微微發亮。落雪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動作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她和半月跟在楚惜寧身邊日子久了,也算是見識多了,所以並無大驚小怪。一大早,沈國公府的後院就被弄得人仰馬翻,二少夫人身邊得力的丫頭出動了幾個,都帶著人把吳家徹底端了。特別是清風,出了名的彪悍,外加老吳家的前幾日得罪她了,此刻她就更加不客氣地還了回來。吳家人住的院子還是國公府賜下來的,臨近住著的也都是國公府的家生下人,皆心驚膽戰地瞧著清風帶人來。直到馬車上載著老吳頭幾人,駛出了國公府的後門,那些瞧熱鬧的人才反應過來。在國公府前後院浸淫多年的吳家就這樣垮臺了,老吳頭幾人皆是被堵了嘴推上馬車的。那幾個監督的婆子粗魯地推搡著他們,絲毫沒有掩飾動作的粗暴。說是二少夫人開了恩典去休養,可是西北的莊子又哪裡會是他們受得了的。這個新管家的二少夫人,用行動證明了,她的確被惹惱了。從昨晚上二爺維護的態度,就可以瞧出二少夫人的腰板又硬了幾分。衛氏之所以沒有狠下手段來料理後院,大部分是因為她沒有男人撐腰。這些下人才敢如此膽大妄為,而楚惜寧不同,她是世子放在心頭的結髮妻子。吳家被端了之後,各處的下人著實老實了,讓往東就往東。楚惜寧立馬把昨晚上鬧事兒的浣洗房上下整治了一遍,調了喜樂齋的婆子過去,再無人敢提出異議。楚惜寧也毫不客氣,一直被她吩咐去看陪嫁莊子的陪房,也被她調回了幾個人,安排進了廚房、針線房各處。雖說她和廖氏說好的,暫時沒有整個接過家來,但是好容易被她整頓有些模樣的後院,不能就這麼毀於一旦。喜樂齋大刀闊斧地整治後院,沈碧霞和沈國公的妾室也沒一個敢跳出來指手畫腳的。畢竟剛被廖氏派人打了板子,誰也不敢現在出頭來。明眼人都知道這二少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瞧著她對吳家人的手段就清楚了。這幾日,就連沈修銘都感到了後宅明顯安穩了不少,高興之餘就越發纏著楚惜寧。好在看著她比較累的份上,也沒有狠折騰。“少夫人,三姑娘的轎子到了偏門,說是要來看看您!”清風端著瓜果走了進來,楚惜寧正裹著厚厚的毛毯坐在榻上,懷裡抱著手爐。聽了她的稟報,楚惜寧的眉頭挑了挑,揮了揮手道:“快請!”過了片刻,便見楚珍穿著翠紋織錦羽緞斗篷款款走來,挑起的門簾帶進來一陣刺骨的冷風。楚珍揭下帽子,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鼻頭卻被凍得泛紅。“外面好大的雪,姐姐倒是會躲懶,早知道我也不抽今兒出來了!”楚珍邊抱怨邊快走了幾步,坐到了榻上接過楚惜寧遞來的手爐,兩隻微微凍僵的手來回地摩擦著。楚惜寧瞧見她凍成這樣,不由得好笑,親自倒了杯茶遞過去,輕聲道:“在家裡你是最怕冷的,看見雪只有躲的份兒,怎麼今兒倒是勤快?”楚珍顫了顫,端起熱茶抿了兩口,感到溫燙的茶水滑過喉嚨暖到胃,心裡才舒坦了些。聽到她的問話,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我是從珠兒那邊過來的,快到年關了,就來瞧瞧姐姐。”“你究竟怎麼了?這麼冷的天兒,不好好在屋子裡暖著,這家串門那家瞧人的?”楚惜寧聽了她的話,也皺起了眉頭。姐妹幾人好歹在一處住過,各自的脾性也相對了解。楚珍一向是懶得理會他人,顧好身邊的一畝三分地就成了。今日倒是連續逛了兩家,一副不想回去的模樣。“就知道瞞不過你,衛子林今兒派了馬車把二姐夫接了過去,說是想到一個治腿的好法子。今日定是沒冬眠的毒物傾巢而出,我可不敢待在家裡,若是再被什麼不長眼的東西咬著”楚珍一聽她的話,不由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立馬開始大倒苦水。楚惜寧一聽,想起上回衛子林那隻蜘蛛被盤子砸死之後的景象,不由得笑出了聲。對上楚珍愁雲慘淡的面色,頗覺抱歉卻偏偏忍不住。“沒事兒,你笑吧,我已經習慣了!”楚珍看了她一眼,十分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盞繼續喝,甚至還善解人意地勸慰她。楚珍發覺嫁到衛國公府做二少夫人,真是一點都不虧。大嫂親和,公婆偏愛,連個小妾都不塞。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滿意的話,那就是她想換個丈夫!成親後結識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