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鐵,更關心郎如鐵,世間倘若沒有他這個人,八腿貓可能一輩子都不敢娶我。”
“不敢?”
“不錯,是不敢!”
呂柔情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溫柔,就像是三月裡從山谷裡吹來的春風,她又說道:“你以為他不喜歡我?不,他喜歡我,當我十三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很喜歡我。”
海飄聽得有點痴了。
呂柔情又接著說道:“但,若不是郎幫主一定要他昨夜與我成親,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勇氣和我在—起的,他偷東西的時候膽子雖大,但是,當他面對著女人的時候,他的膽子簡直比蚊子的鼻子還細小。”
狗伯又聽得有點傻了。
他活到這一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聽見“蚊子的鼻子”這句說話。
他的確給這幾個男女弄糊塗了。
直到他發覺那幾個男女都已走光了的時候,他才看見桌子上居然擺放著一定足足有十兩重的金子。
狗拍更糊塗了。
這十兩金子的“份量”,簡直已可以把這間殘破的小酒家壓扁。
就算他賣十年酒,也賺不到這十兩金子。
直到許多年之後,他還是沒有弄清楚,這麼大手筆付帳的人,究竟是那個長髮女郎,還是那個曾經倒懸在屋簷下的黑衣女人。
八腿貓的輕功,天下聞名。
但海飄和呂柔情的輕功,也絕不會比他稍為遜色。
只不過八腿貓比她們先走一步,所以最後還是他首先到達目的地。
雪野茫茫,人跡杳然。
他看不見郎如鐵,也沒有看見秦大官人。
他狂叫。
“郎如鐵!郎幫主!郎如鐵!郎幫主!郎如鐵。”
沒有回答。
回答他的只有漸漸急猛的寒風,和他自己的腳步聲。
他叫了好一會,忽然看見兩條飛快的人影飛奔過來。
但那不是郎如鐵而是海飄和呂柔情!
聽見八腿貓的呼喊聲,海飄和呂柔情的心都涼了一截。
郎如鐵出了事?
他已死在秦大官人的手下?
沒有郎如鐵的影子,連秦大官人都不在。
他們只是看見遠方有一支黑熊,還有天上幾支餓鷹在盤旋飛翔。
郎如鐵呢?
那要命的郎如鐵在哪裡?
他們找不著。
忽然間,八腿貓面色慘變。
“血!”
海飄和呂柔情心中一涼。
她們都總算是江湖人,江湖人是不怕血的。
但八腿貓的另一句呼叫卻令她們的心跳同時加速兩倍。
八腿貓另一句呼叫是:“英雄槍!”
(十)
冰雪上凝結著刺目的血漬,血漬不遠處赫然留下了一杆槍。
那是已伸盡到七尺二寸的英雄槍。
海飄撿起這杆槍,望著冰雪上的血漬,什麼話說不出來。
八腿貓的眼睛裡像是已經冒出了火焰,他突然狂吼道:“秦老賊!你躲在哪裡?滾出來!滾出來!”
雖然還是大白天,但天色卻忽然變得黯淡,就像是海飄和呂柔情的目光。
她們不怕血,且不怕死亡這一回事。
但海飄和呂柔情卻害怕在這個時候,只是看見—灘血漬,以及那一杆與郎如鐵相依為命的英雄槍。
郎如鐵的槍,就和學劍者的劍一樣重要。
郎如鐵雖然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槍在人在,槍失人亡。”這種話,但誨飄和呂柔情都明白,他和這杆槍是絕對不能分離的。
但她們現在只能看見郎如鐵的槍。
郎如鐵的人呢?
就算他已死在秦大官人的手下,那麼他的屍體呢?
海飄不敢再想下去。
但八腿貓卻又突然狂吼起來。
他指著那支黑熊,厲聲喝道:“一定是它!一定是它!”
他一面大喝大叫,一面象瘋狂了似的向那支黑熊衝了過去。
海飄和呂柔情都是一陣發毛。
她們已知道八腿貓想的是什麼。
倘若八腿貓的推測沒有錯誤,那麼這件事實在太可怕,太可怕。
黑熊一直都站在那裡,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的望著八腿貓。
八腿貓衝過來的時候,它也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聲。
人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