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不怕死呢,我又不傻,所以當然怕了!但我更怕活得不象一個人!”
“如果我說,我也是來殺你的呢?”
……
一陣沉默之後,羅沙深吸一口氣,抬起了雙手,擺出了應戰的架勢“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也不會不做任何抵抗任人宰割。”
“你不想知道我殺你的理由嗎?”
“知不知道有何分別?”
“但我想讓你知道!”望著羅沙抿緊的嘴唇,慕容清暉露出一抹驚豔的笑容,輕柔著聲音道:“因為除了殺戮,本侯也有另一件在乎的‘東西’。那就是——你!”話音未落,慕容清暉的身形已閃至羅沙的身前,在她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之時,他的右手已然扣住羅沙的咽喉。
咽喉上冰冷的觸覺,令頸部產生一種不適感。羅沙知道,對方只要輕輕一用力,自己就會命喪當場。這一瞬間的功夫,羅沙甚至什麼都來不及去想,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堅定與不妥協的目光直望進慕容清暉的眼中,即使,這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周圍是可怕的安靜,時間彷彿在生死之間靜止了。然而,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那足矣令羅沙致命的力量卻始終沒有施展下來。
“我不想讓鳳西樓把你帶走!”慕容清暉的聲音很輕,他的目光定定的望著羅沙。那麼近的距離,羅沙甚至能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痛楚。“但就算我在你身上下了血蠱,怕也無法阻止他帶走你。”
慕容清暉那近似於告白的話語,讓羅沙一時間無法言語。許久之後她才聲音乾澀地輕輕說了句“對不起!”此刻她眼中的對立已然消失,只是帶著些許的哀傷望著慕容清暉。無論慕容清暉曾做錯多少事,殺過多少人,但羅沙此刻也無法對他的感情視而不見。雖然她無法回應,但也無法輕踐一份真情。慕容清暉的痛苦與掙扎,全都寫在了他的眼中了,這令羅沙為他感到心痛,即使他下一刻可能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為什麼說對不起?”慕容清暉目光有些散亂地遊移在羅沙的臉上,緩慢而用力地呼吸著,如果不這樣拼命地調整自己的呼吸,他將無法承受那種幾乎撕裂的心痛。即使他已決定要與羅沙同生共死,也無法緩和那種痛楚。他微眯起雙眼,等待著羅沙的回答,而回應他的卻是依然哀傷的表情與無法打破的沉默。他不喜歡這種表情,他所瞭解的羅沙總是生氣勃勃的,即使與他針鋒相對時,也總是充滿了活力。鬆開了扣住羅沙咽喉的手,慕容清暉的雙手突然用力地撫上她的臉,想要抹去她臉上的哀傷,卻被羅沙用力地推開。望著瞬間退開幾步之遙,一臉防備與驚慌地望著他的羅沙,慕容清暉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他想抹去她臉上的哀傷,卻只能換來他更不想看到的表情。雖然他們的生命連在了一起,原來他得不到的始終得不到。
“別再對我說‘對不起’了,再聽到這三個字,我一定會殺了你。”丟下這句話後,慕容清暉轉身向帳外走去。殺人對他而言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在碰到羅沙之前他始終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殺一個人是這麼難。
望著那離去的落寞而痛楚的背影,羅沙微張了張口,最終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一一零、飛雪
看著慕容清輝的身影消失在帳外,羅沙才緩慢而沉重地撥出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相處得越久,她越是無法壓下心中對他所產生的那種日益見深的內疚感,雖然他一次次地欲動手取她的性命,可羅沙卻因為那一次次的最終放棄而對慕容清輝有種說不出的抱歉。以他那種嗜殺成性的性子,想殺自己可說是易如反掌,但他終是沒有這樣做。其中的原因已經不是秘密了,慕容清輝喜歡她,雖然羅沙並不明白自己哪裡值得他喜歡了,可對方因此而一次次地放過了她,而做這種選擇,羅沙相信慕容清輝一定不好受,因為以他的性格而言,他更想做的一定是與她同歸於盡吧,否則也不會在她身上下血蠱了。
“他居然沒殺你,真是無聊死了!”清脆甜美的聲音在羅沙身後響起,驚得她忙回頭,卻見帳內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嬌小甜美的白衣少女,手中拿著一套衣物,正用一種挑剔與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己。
“你是何人?”羅沙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裡不是戒備森嚴的軍營嗎?怎麼“保全”做得那麼差啊,簡直象超市似的誰都能進進出出的,當然,除了她以外。有些鬱悶的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她這個現代人還真是無能啊。
“嘻嘻,”少女收回了原先的表情,甜甜地笑了起來,狀似無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