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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下雨,天井的水滲進來; 地下室極其陰暗潮溼; 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使得陸彌下意識眉頭緊蹙。
原身對這間地下室很有執念,陸彌經常夢到原身走下地下室的場景,她輕輕下去; 到了樓梯下方竟聽到微弱的歌聲,說是歌聲也不確切; 對方輕輕哼著,有氣無力; 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一樣。
那人似乎聽到他們的腳步聲; 歌聲很快止住。
櫃門吱呀一聲; 露出縫隙,微弱的光線下,陸彌感覺到自己被一雙眼睛鎖定。
門被推開更大些; 他們走到櫃門邊上,袁裴猛地開啟門,見還活著,下意識舒了口氣。
饒是季遲一向大膽; 見了這情景也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把陸彌拉到身後,老母雞一樣護著。
等季遲定睛再一看; 更被嚇得不輕; 剛才他只見到一個非常瘦弱的小男孩; 骷髏一樣,身上沒二兩肉,沒穿衣服的軀體,連肋骨都根根可數,他以為是鬼,定睛一看卻還活著。
那小男孩木木的,見了袁裴低聲喃喃:“哥哥,我餓……”
袁裴給他拿了罐牛奶,他猛地搶過去喝起來。
季遲蹙眉:“這是誰?”
袁裴沒好氣地哼哼,不答,被季遲一腳踹在他絕美挺翹的臀上,立刻老實了。
“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和陸彌對視一眼。
原身和袁裴關係不算親,也經常吵架打架,可在這樣一個毫無暖意的家裡,這倆孩子打打鬧鬧至少有點活著的意思。
這小孩是袁裴嫖了一個妓女後生下來的,當時袁裴和葉夢君還沒結婚,葉夢君自然容不了自己被這樣打了面子,對這小孩要打要罵,動輒體罰,袁裴也是個賤的,他對這孩子沒感情,加上這孩子媽媽是得病死的,在袁裴這是個禁忌,袁裴自然也不想養這孩子。
後來他要和葉夢君結婚,想方設法處理掉這孩子,原想找個保姆花點錢帶著得了。
要麼就送給別人養活,只要不死就是他盡心了。
可誰知葉夢君看上這孩子了。
她打罵習慣了竟覺得在外面受了氣回家有人讓她出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葉夢君哪裡容得了外面女人的孩子在她面前晃盪?還是個可以繼承遺產的男孩。
她乾脆把這孩子關起來,像貓狗一樣拴在家裡。
更不想這孩子出現在她面前,便乾脆扔到地下室,一扔就是多少年。
這孩子原本身體發育正常,可葉夢君把地下室的門鎖了,家裡連保姆也不知道地下室有什麼,葉夢君出去拍戲經常多少天不回來,給的食物只勉強夠這孩子不被餓死的,她容不得他多吃一點,吃多了胖一點就要被打,這孩子被打習慣了,又關在這很多年,只會說簡單的話,腦子也跟痴傻一樣,總之發育的比一般孩子慢很多。
後來原身和袁裴打賭,倆人配了鑰匙偷偷進來,才發現了這件事。
那時候倆人才上初中,半大的孩子也被嚇得不輕。
都以為這孩子是鬼呢,藏在櫃子裡的那種。
原身偷偷裝過一個攝像頭,把葉夢君虐待的場景都拍下了,影片上的葉夢君瘋了一樣虐待,把這孩子打得跪在地上求饒卻還不送水。原身也是第一次發現她的媽媽竟然是這樣一個魔鬼,和袁裴一起看過那畫面後,倆人都不知該怎麼辦,葉夢君是絕不可能讓事情洩露出去,她一個女明星一旦有汙點就再也無法翻身。
袁裴質問過袁敬元,卻被對方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又不是什麼大事,那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上,再說了,不就是打幾下嗎?又打不死,我警告你小子別瞎說,萬一鬧大了,我和你葉阿姨都要坐牢,倆人的名氣毀了,這個家也就完了,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的前程,家產,富裕生活都跟你老子系在一條繩子上,你要是把事情鬧大,你也一無所有!”
袁裴哪經得住這樣的要挾,只敢偷偷地送點牛奶麵包。
原身那時候也小,被葉夢君威脅過一次也不敢鬧騰。
後來再也沒人提過這件事,就好像他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但這孩子一直是原身的心結。
原身跟葉夢君關係雖然不好,可對方畢竟是她母親,要她報警她根本做不出這件事。
再說以中國的情況,就算報警了,這種家事警察也不會多管。
弄到最後,她反而會被葉夢君忌憚。
袁敬元又有錢有勢,肯定不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