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揚鞭大喝一聲“出發”率領大軍昂揚而去。
那一刻,他那豪氣萬千、氣吞山河的氣概如萬丈光芒籠罩周身,是那麼的耀眼,令心沉穩重、端凝老練的胤禛亦忍不住看得滿心激盪、熱血沸騰。
胤禛回到府中,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悵然有失。老十四出征的排場之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幾乎等同天子御駕親征了他揹著手呆立在窗前,心底有些不安,摸不著頭緒,愁一陣,悶一陣,煩一陣,他甚至懷疑康熙是不是已經盤算好了……
玉容見他愁堆眉間,呆呆出神,知道他心裡的不平衡,卻不知從何勸起,便默默站在他身側,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胤禛覺著了,扭頭緩緩望著她道:“爺其實是個輸不起的人,是不是?”
玉容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柔聲道:“可爺也是不輕易認輸的人。”
胤禛目中爍然一亮,默默的望著她,忽然輕輕笑了,將她攬入懷中,道:“還是容兒懂爺”
“天知道這場仗打到什麼時候,爺只怕還是不得閒吧”
“那還能閒?”胤禛皺了皺眉:“這後方的糧草供應絲毫不能鬆懈,皇阿瑪又下旨讓爺管著內務府的差事,年底還得同三哥一起去盛京祭陵,往後怕更要忙了”
玉容不禁皺了皺眉,胤禛到底不太放心年羹堯,把得力的李衛也派遣到西北去了,戴澤雖然忠心,辦事圓滑機靈遠不及李衛,這麼多事他怎麼應付得過來?“爺,”玉容便笑道:“若是爺忙不過來,容兒願意替爺分憂。”
“你?”胤禛凝眸含笑。
“別的不敢說,最起碼戶部那一攤子進出賬目,容兒可以幫爺看看嘛”
胤禛想起她這些年也是做慣了生意的,在賬目上料想不差,便點頭笑道:“爺倒是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女諸葛呢既然這樣,爺回頭把賬本帶回來,你慢慢看。”
“嗯”玉容大是高興。
漸漸的,胤禛發覺她在管理賬目方面能耐過人,處理問題往往條理清晰、一針見血,心又細,誰也別想做手腳糊弄她,不禁深為詫異,便放心讓她去做。再加上她的字型與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許多公文書信索性也交給她來寫,這樣一來,反而比李衛在時更加省心不少。
烏思道知道了亦深以為罕,嘆道:“想不到容側福晉這些年在外磨練,倒練就了這樣一身本事這也是王爺的福氣啊”說著又笑道:“王爺的字筆力遒勁如蛟龍飛舞,筆畫敦厚,沉著穩健,氣勢磅礴,就是男子也學不像,容側福晉所臨卻連老朽都分辨不出來,真叫人佩服萬分她居然能做得到”說著驚讚不已。
“正是這話”胤禛也嘆道:“不瞞先生說,本王自小練字三十多載無一日間斷,這些年雖然忙著,有空也必然不忘臨幾張,方有今日之成就她回來時,爺看到她那一手字,也是嚇呆了”
胤禛沒有告訴烏思道,當時他拿著那跟自己的字一模一樣的帖子,震驚之餘脫口問她是怎麼做到的?她只是笑,向他眨了眨眼,帶著些許調皮咬著唇道:“這是秘密,不告訴你”他當時便把她攬入懷中好一頓親吻愛撫,即便她不說,他又豈不知她這些年還不知怎樣的一遍一遍練呢,若不是對自己情深似海痴心一片,她又怎會如此?
在京裡的胤禛等人各自忙著,第三年,也就是康熙五十九年九月,胤禎經過兩年多的部署,聯合西藏各部,終於徹底平定了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動的西藏叛亂,各路兵馬順利會師拉薩,立碑紀念。經此一戰,胤禎威名響震西北,所過之處,萬民敬仰,遠在京城的康熙龍顏大悅,傳旨嘉獎,並連連稱讚他為大將軍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叛軍頭目策旺阿拉布坦本人卻率領親衛殘兵逃脫了,逃回了老巢伊犁。胤禎移師甘州,本打算趁勝追擊,無奈路途遙遠,後勤供給運輸諸多險阻,困難重重,而且氣候異常,行軍變得異常艱難。他思前想後,又暗暗與手下將領及遠在京城的胤禩等人商量計較,都覺得第二年便是老爺子登極御宇六十週年的大喜之年,萬一這場仗敗了豈非不吉?還是不要冒險輕進的好。
於是,胤禎便給康熙上了密摺,將情況詳細說明,請求暫緩進軍。
策旺阿拉布坦元氣大傷,又已經退到邊遠苦寒的伊犁,短時間內根本無力捲土重來。況且出征的清軍已在外兩年有餘,已是疲憊不堪,死傷不少,軍中士氣大不如前,人疲馬瘦,亦需要好好整頓休養一番;更重要的是,國庫空虛,也撐不起更長時間了若是依著康熙本人,也是這麼個主意。因此康熙看到胤禎的摺子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十分欣慰,暗贊他懂得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