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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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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大巫召集所有族人,集中在山洞前,他先是對山壁上繪著的四腳蛇一樣的圖騰,五體投地地跪拜著,久久沒動一下,口中唸唸有詞。

族人們從睡夢中被折騰起來,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站了半晌卻沒見大巫有其他動靜,便有些不耐煩起來。有性子躁的,甚至嘴裡開始小聲地抱怨著。

就在族人們的耐性開始流失的時候,大巫突然高聲吟了一句上古方言,對著圖騰叩拜了幾次,緩緩地站了起來。他一頓手中的骨杖,上面的骨頭配件嘩啦作響,一股神秘莊嚴的力量,在族人們的心中覺醒。那些開始躁動的族人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巫——莊,用一種極其嚴峻的表情,聲音嚴肅而凝重:“族人們,大家都知道,泰雅部落是被神明庇佑的部落。泰雅能夠有今日這樣的成就,是神明的賜福。可是,今晚神明在夢中降下警示,說泰雅的族人們,讓他很失望!若是再這樣各有各的打算,沒有任何凝聚力的話。神明將收回他的賜福,讓納魯塔塔莎重歸天界……”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一道刺目的強光,從天而降,把靜立在大巫身邊,沉默不語的安兒,籠罩其間。

在族人們驚恐訝異的目光中,安兒被亮光照得近乎透明的小臉,寫滿了不悅和怒氣。她紅唇微張,一個陌生,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那張小嘴中發出:

“吾賜福泰雅,是因泰雅人勤勞、淳樸、凝聚,即使在困境中,也相互扶持,不離不棄。然,此時的泰雅,讓吾失望不已。族人散漫,各自為政,如一盤散沙,如何能築成高塔?吾將收回對泰雅的庇佑……座下賜福女神,速速歸位——”

最後一個“位”字,如一聲炸雷,在眾人頭上回蕩,經久不歇。回聲未落,安兒在族人們突然瞪大的眼睛中,順著那縷亮光,緩緩向高空飄去……

族長阿布第一個雙膝跪拜,誠懇地自我檢討:“萬能的神祗,是我沒有本事,不能好好的約束管理族人,讓神明失望了。請神明再給泰雅一個機會,不要召回納魯塔塔莎。我們泰雅的族人,一定不會再給您抹黑,讓你失望的!”

神色間更見慌亂的泰雅族人們,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把山洞前的祭神廣場擠得滿滿的。無論是哪個派系的,都紛紛表態:“請神明寬恕我們,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在原始人的心中,神明的存在是支撐他們在困境中活下去的信仰。他們認為,被神明厭棄的人,最終會走向滅亡。此時,眼前給部落帶來希望,帶來光明,支撐他們活過冬天的女神,即將被神明召回,讓無論是以前的老人,還是新加入的族人,都慌了神。

尤其是前兩天還發生衝突的兩個團體,更是把腦袋在地上磕得嘭嘭響,嘴裡不停地祈求神明的原諒,並且發誓再也不會不顧全族大局,互相針對找茬添亂了。

大巫雖然被安兒說動,配合著演這麼一齣戲,可他並不知道會有這一茬。而且,神光閃現,神音降臨,神女凌空……一連串不可能事件,讓大巫對眼前的一切信以為真。安兒只跟他說,讓他以神明託夢的方式警告族人,沒想到神明卻“真的”現身了。

“神明親臨,神明現世!!”大巫老邁的身體,突然間變得靈活起來,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緩緩升上高空的安兒,以近似滑稽的五體投地姿勢,虔誠無比地叩拜著。

“請神明原諒!”這是那些各自為政,存有小心思的族人們的懺悔。

“請神明繼續庇佑泰雅!”這是一起熬過漫長冬季,沐浴過“神光”的族人們。

“請神明把納魯塔塔莎留下吧!”這是受過安兒的恩惠,跟安兒交好的族人們的祈禱。尤其是其中一個尖細響亮的童聲,那是腮邊掛著淚光的達兒,最衷心的企盼……

安兒升空的動作慢了下來,她背在身後的手,按下了鏈弩的某個按鈕,身體努力在空中保持著平衡,臉上卻保持著聖潔的光輝。為了製造出飛昇的效果,她把鏈弩固定在腰間的腰帶上,另一頭事先射進了山洞上方的一個斜出的樹幹上。用藤條和獸皮做成的腰帶,勒得她快要斷氣了,面兒上卻不能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喵了個咪的!早知道多在腰間綁幾層獸皮了!!

她微微低下頭,把嘴巴對準了隱藏在獸皮領子上的麥克風,轉換成威嚴男聲的聲音,緩緩地道:“一個部族,能夠生存下去,除了強悍的勇士,精良的武器,最需要的就是凝聚力。就像那建房的土磚,如果只是一堆散土,如何能修建出堅固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