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五年十一月十六,膠州營設定在兗州府魚臺縣的驛站之中,三名信使瘋狂抽打著馬匹來到了門口,馬匹口吐白沫,明顯已經是跑脫了力,一名信使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驛站夥計去扶,卻聽到那信使嘶聲的喊道: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士無良 夜行船 蠻兵驕
阮大鋮是明末著名的東林黨人和反東林黨人,這麼說並不是個笑話,當年是東林干將,也是朝廷內外翻雲覆雨的風雲人物。
後來因為東林內部分肥,本來要落在他頭上的吏部都給事中卻換到了另外一名東林黨人魏大中身上,他只是落了個工部的差事,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分別,這阮大鋮惱羞成怒,花錢重新把這個位置奪了回來。
當真是意氣使然,做了一個月,他這等不服分配的舉動已經是東林公敵,因為傳聞是阮大鋮走了魏忠賢侄子的門路。
他倒也是灑脫,索性是一個月後辭官不做,回到了家鄉安慶,整日間奔波在安慶和南京之間,阮大鋮家中豪富,大把的銀子撒出去。儘管不屬於東林黨,卻仍然是交接廣闊,聲威赫赫,也算是江南士林影子領袖之
這阮大鋮在藝術史上有他的地位,因為他對戲曲研究頗深,在安慶和南京都蓄養戲班,要知道這戲曲在這個時代是和那***之事分不開的,江南士人多好***聲色,有這個戲班自然又是籠絡了一大批人。
別看每日間清流濁流什麼的分得明白,而且言語文章上都是勢不兩立的模樣,但在喝酒看戲玩女人上,江南士人還是不分黨派彼此的。
花他的銀子,喝他的酒,又在一起玩,自然是嘴軟手軟,阮大鋮登高一呼,下面呼應的人還是不少的。
這就是突然出現反對李孟聲音的根源,攻擊山東兵馬是趁國家危難撈取利益,攻擊李孟心懷叵測,有不臣之心的。當然,也有人把當年這強搶秦淮兩美的舊事重提,來說這總兵李孟目無法紀的歷史根源。
馬士英、阮大鋮是江南士林的兩個異數,一個是做事不按照規矩來,還有一個是不聽東林內部號令,一向是靠得很近。這次馬士英著人給阮大鋮帶去親筆書信,就是讓阮大鋮鼓動江南士林,發動輿論攻勢,遲滯李孟的行動。
得到了賀一龍的投靠之後,馬士英地兵力也在悄悄的膨脹,擊破淮楊軍和青州軍雖然不可能。但與盧九德合兵一處之後,保全大部的實力從容撤出來卻還是能夠做到。
但顏繼祖和李孟所談的,正是這件事,顏繼祖能做到吏部都給事中,所謂廷臣腹心,那阮大鋮當年爭的頭破血流的位置。自然也是東林核心人物,對其中地內情心知肚明,不過顏繼祖所推測卻稍有不同。
山東大軍沿河南下。最先能感受到要大變。要進行投機賭博地就是這些江南士人。李孟這種大將行事。自然和流賊不同。最起碼原本大明要優待地。他也不能刻薄了。士人們卻也不為今後地前途擔心。
可士人之所以被稱為士人。那是因為這些人不是尋常地黎民百姓。他們是國家地上層。要在政權分配中拿到大頭地。
眼看就要變。如何能在這變中賺到最大地便宜。這才是士人們所關心地。那歌頌奉承鼓吹地事情。山東地兗黨和萊黨已經是做地風生水起。再等到自己做已經是價值不大。如何讓李孟注意到。並且做出讓步?
而今李孟做法大家都能看出來。雖有逆而奪取地能力卻要顧忌輿論。在百姓眼中。不是他鎮東將軍李孟要做什麼。而是在朝廷地命令。天下地形勢中不得不做。到時候求地是一個順理成章。
既然你想一切都順風順水。那我們偏要給你來點麻煩。大明是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咱們士人都是精英。向來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此時發些慷慨激昂地言論也是應該地。也是顯出這忠義地態度。
當然了。李大帥佈置了這麼久。一次次煞費苦心地行動不就是為了民間安靜支援嗎。讓我們不說話也不是不行。銀子要給點。當然。也不要以為這銀子就能買通大夥。大變之後。這官爵地位是不是要優待下。
明太祖朱元璋定下的是北四南六,將來若是有變,是不是來個三七、二八什麼地?
刀筆刀筆,有時這筆桿子力量頗大,在合適的時機就可以變成勒索敲詐的工具,能為自己帶來富貴榮華。
就算是李孟這邊的事情沒有成功,那我江南文人在天下失聲之際,慨然陳詞,怒斥逆賊,這不是大大的忠義,大大的鐵骨錚錚嗎。
算來算去,這真是有賺無賠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顏繼祖深知這些江南士人的劣根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