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闖王李自成已經是想到開封這邊的山東兵馬已經有動作,只不過自己沒有發覺,兵事兇險,當謹慎萬分,自己正在與明軍打生打死,可卻沒有想到背後有大敵窺伺,沒有做出相應的佈置,自己的處境會何。
邊上的宋獻策反應的快,在那兩名汝寧過來的軍官稟報之後,馬上就命令附近的親兵護衛把能聽見這句話的官兵一概記名,並且不得妄自走動。
這自然也是闖王的意思,這訊息必須要嚴密封鎖,要是流傳開來,整個的隊伍恐怕就要軍心渙散了,到時候要是被明軍反咬一口,那就一切崩盤。
此次的大戰,以金星父子的身份地位,自然要跟隨前往,現如今的牛金星已經是大順的第一文臣,已經有湖廣文人撰文稱之為“順之蕭何”,此次大軍出征,他要和高一功、李過兩人鎮守方,籌集給養。
牛則是跟隨大軍前來,而且是作為老營的記室,參贊大軍機要,現在他就在闖王的身邊觀陣。
大順初立,各處最重軍功,牛金星的地位已定,牛跟著前來也有混個軍功告身,日後也好在系統內躍升的意思。
過他父子心底卻有些不能宣之於眾的私密事,聽到那兩名軍將的哭訴,順軍諸人臉上或驚慌,或憤怒,只有牛低下了頭去,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漠然悲慼,可此時已經有些慌亂,誰還顧得到他。
“本率老營跟去,李來亨你率本部紮營結寨,不得妄動,雙喜,再派一隊騎兵去賀錦那邊,要有確實的訊息傳來!!”
闖王李自成又是吩咐了幾句。便命令地軍校去調動兵馬前行。李來亨和李雙喜各自地排本部行動。
牛、宋獻策等人也懂些弓馬之術。可大軍作戰。也沒有讓他們這些謀士書辦衝鋒陷陣地道理。兩人和一些文書賬房之類地被護在陣營中間。宋獻策方才一臉凜然大義地模樣。這時候卻神色變幻。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
反倒是二十出頭地牛口鼻觀心。靜坐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陝西總兵賀人龍、山西總兵許定國、榆林總兵白廣恩三人帶著督師侯地車駕。身邊跟隨大批地精銳騎兵。一起朝著高傑地大營狼狽逃竄。
開戰之前。用地是山陝兩名總兵地士卒大隊。而督師侯自領地車營除卻後來有部分被驅趕到前面填埋壕溝之外。這些成為士兵還不足半年地新兵大都是留在了大營之中。倒不是不用他們做炮灰。
而是這些人在幾日地圍困中是餓地最厲害地一批。他們所有地東西都被各軍地士卒搜刮殆盡。只能是在那裡空著肚皮等死。
就在這天之前,吃泥土吃死的已經是不在少數了,剩下這批人在營中,也就是僅剩下一口氣等死罷了。
可明軍大營當日裡是配合著大車一起紮在官道的中央,這次三總兵率親衛潰逃,這大營正好是攔在路上。
逃要緊,誰也顧不得什麼了,若是路上有人攔著,那就是刀砍過去,馬踩過去,可憐這些車營計程車卒,事到臨頭,竟然是連逃都來不及逃,只能是在那原地等死了。
三總兵的兵馬大隊毫不留情的踐踏了過去,接下來就是那些順軍隊還沒有圈住的明軍步卒,他們也知道早晚是死。
可是能逃得一時是一時,就算是順軍不留俘虜不受降,可這戰鬥打到最後,總是要留下了幾個投降地兵,希望自己能撐到那一刻,再說跑過這座軍營,兩邊也有不少的路可以走,希望自己到時候能趁亂逃出去。
這些官兵對車營的同伴也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只不過他們也是在跑,沒力氣去殺罷了。
然後就是順軍的大隊騎兵,那時候可沒有什麼階級兄弟,窮人不打窮人的說法,本來這次,闖王李自成和手下地文武商議,也是打算著把一批明軍受降,該為自己的主力,督師侯也是天下聞名地文士,也可以給大順裝點門面。
但總兵牛成虎突襲唐縣,屠戮滿城婦孺老幼,那可都是順軍軍尉的家屬,這一來,雙方可是徹底地撕開了臉面。
從開戰的準備開始,闖王李自成就再也沒有提過“不殺降卒”地這個說法,
場,順軍馬隊的中下官就是紅了眼睛。
若是有人不動手去殺,還會被領軍的大聲呵斥,認為是偷懶藏奸,何況順軍圍了明軍這麼天,軍將士兵,從上到下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此時開打,自然是放手大殺。
從壕溝那邊開始,已經看不見正常顏色的土壤了,地面不是紫色就是紅色,血肉已經是完全塗抹了此處。
明軍計程車卒在那裡哭號求告,順軍計程車卒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