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朝鮮駐屯軍也都是鬆了口氣。
朝鮮駐屯軍統領王海卻依舊是陰沉著臉,孤軍深入敵國,果然是一絲一毫也是輕鬆不得,危險重重。本來王海對這些事情並不太在意,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行軍作戰,完全都是按照操典作戰,怎麼會被別人鑽了空子。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防範,都是因為李孟臨行前的一番囑咐,除卻每日操練之外,李孟的日常事務之中,還有個頗為重要的事情,就是聽那些老兵老將講述從前的戰鬥經過,在戰場上經過的戰鬥,對他們敵人的印象。
這些老兵老將之中,有在山東、河南一帶參加平白蓮作亂的官兵,也有在薊鎮宣府對抗蒙古韃虜的邊兵,但是在山東,和李孟交談最多的則是那些居住在登州府和萊州府的遼鎮老兵。
遼鎮在大明的行政區劃上是屬於山東來管轄,很多遼鎮兵丁都是山東人,在遼鎮的不少民戶也是山東遷徙過去的。
隨著大明對女真的節節潰敗,不少敗兵渡海南來,在山東生根芽,當然,也有孔有德那種率領大兵駐紮在這邊的禽獸,孔有德作亂之後,更多的遼鎮兵丁流落在山東這邊。
這些兵丁一生中所經歷過最重要的事件,恐怕就是和韃虜的一次次戰鬥了,李孟詳細詢問,並且有專門的人記錄,並且有專門的文書比較彼此的口述,和大明的官方檔案,核實這些老兵們所說的戰例。
縱觀大明在遼鎮的種種失敗,就會讓人感覺到滿清簡直是無孔不入,很多城池陷落都是有內賊和韃虜內外勾結,很多軍隊的失利都是因為將領突然被殺,群龍無導致的徹底崩潰。
混進來的,不需要什麼太高明的偽裝或是技巧,久在關外作戰,每名大明的官兵每天都是再和韃虜的你死我活之中渡過,在這樣的心態下,自然而然的會對那些前來投奔的漢民,還有反正的漢軍旗有種下意識的信任。
正是這種下意識的信任,導致了種種的隱患,滿清韃虜當然知道若是自己前來投靠的話,根本不會得到大明軍兵的信任,那就不如用可以信任的來作為細作和潛伏,到時候內部難,讓計謀得逞。
在關外這種局勢下,滿清屬於絕對優勢,節節勝利,而大明的處境艱險異常,步步失利,許多奸邪小人忘記了自己的祖宗和民族,對韃虜忠心耿耿。
這樣的手段用了這麼多年,而且是成功了這麼多年,對於王海這支人數較少,並且深入敵境的孤軍,自然不會不用。
儘管多鐸退的倉促,遼南、遼東一帶空虛異常,可這倉促間還是有三百多人混了進來,好在是事先有準備,而且這些漢民有些面有菜色,身體僂,可也有些精悍壯碩之輩,這樣的破綻也太過明顯了。
民
這個東西,對很多人都是沒有什麼說服力,甚至是意)4都是沒有什麼感召,在生死和財色權位面前,說放棄也就放棄了。
即便是今日間過來投奔的漢民,也不過因為這半年來滿清的橫徵暴斂,嚴酷政策已經是逼得這些新遷來的漢民快要活不下去而已,如果沒有河間府的大敗,沒有山東兵馬的進逼朝鮮,沒有膠州營的突然強勢。
滿清韃虜的周圍形勢不那麼緊張窘迫的話,能給這些漢民一個稍微寬鬆的環境生活生產,這些來投奔,口口聲聲說是心向大明的漢民們,也就會安心的做滿清的順民包衣了。
說起來有些刻毒,好像是世上全是**裸的現實利益,可這就是一直生在滿清遼地的真實情況,這就是人間。
按照目前的狀況,朝鮮駐屯軍已經是達到了預定的目標,把滿清的勢力從整個朝鮮逼回了遼地,並且在地形險要的鹽川和開城一代建立了防線,直接威脅滿清韃虜的腹地。
看著大功告成,並且成功的肅清了混進來的奸細,開始招募遼地漢民,鞏固朝鮮駐屯大營的第一步,可王海心中沒有一點的高興,只覺得周圍更加的兇險,更加要步步小心。
“大人,昨日夜間營中鬧亂子的時候,有三隊騎兵趁夜靠近咱們的防線,不過被暗哨現,火炮朝著路上漫射了兩炮,聽到了慘叫。”
邊聽著稟報,王海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那邊豎起的一根根掛著人頭的木杆,沉聲說道:
“這件事昨晚我就知道,去查探的結果是什麼?”
方才稟報的那名軍將有些慚愧的欠欠身,繼續解釋說道:
“昨夜天黑,營中又有那麼大的亂子,守衛的兄弟們為了謹慎也不敢出去,今早天一亮就派人過去了,炮彈落地的地方,能看到血跡,不過沒有人或馬匹的屍體,想必韃子已經是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