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遼中傳來的訊息,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偏偏又是真事,多爾必須要把城內能主事的人全部叫來,一同拿個主意出來。
禮親王代善在皇太極時代,那是最為德高望重的人物,就連皇帝皇太極都要客客氣氣的對待,可如今多爾袞當政,兩紅旗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代善的尊崇地位自然比從前要差許多了。
今天被叫來的時候,代善更是滿肚子氣,心想我比你多爾袞大差不多二十歲,雙方又是同為親王,居然就和下人一樣,招之即來。這股怒氣在看到急匆匆趕來的肅親王豪格之後才算是消解幾分,卻也增添了幾分疑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儘管順治皇帝在,可幾位親王卻不用理會他的存在,如今萬事都是攝政王提出,各位親王意見一致,然後報上去實行就可以。
等到臉色陰沉的多爾袞把方才的急報一說,代善和豪格都是面面相覷,隨即是大驚失色,目前多鐸那邊領著三萬兵,對付五萬掃平草原的蒙古騎兵,這邊最起碼也要動員三萬到四萬的兵丁才可以。
可如今濟爾哈朗在老林裡面,還要有兵馬在遼西走廊那邊盯著明軍,整個滿清各處的鎮守軍隊,那裡能動員這麼多的兵馬。何況,這時候,很多人還在漁獵生產,這些人要是抽調出來去打仗,恐怕這個冬天要過都很困難。
要是不動手打,這該死的土默特兵馬從草原上長驅直入,到時候整個的局面就要崩潰了……代善更是記得當年努爾哈赤剛起兵的時候,這科爾沁部的起兵可曾經到建州女真的地面上大肆的搶掠,那時候老汗的應對也就是隱忍,並且是低聲下氣的求饒示好,這才是撐了過去,難道這事情要重演。
各旗貴人原來的矛盾,在這樣的大敵面前,都是被摒棄到一邊,開始共同謀劃如何應對。
平日裡這些人一言九鼎,操持滿清國政,可此時商議卻頗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拿不出這麼多兵馬去堵,要是全面動員,第二年恐怕就要支撐不下去。
唯一能決定的就是把英親王阿濟格和勒克德渾調回來,去往遼中廣寧後屯衛和廣寧衛之間率兵鎮守,同時發急信給在北面的鄭親王勒克德渾,讓他帶兵回返,要不然局面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豫郡王多鐸去往朝鮮漢城的時候,曾經在遼南和遼東與朝鮮接壤的地帶,大肆的抽調丁口,並且搜刮漢民的物資,如今那邊也是烽火處處,村屯中的漢民百姓時有變亂,地方官每天都在發告急的文書。
在那邊已經是抽調不出兵馬鎮壓了,代善把手籠在袖子裡,豪格用手支著額頭,臉色不好看,卻都已經拿不出主意了。
此時眾人都是想到了一句話,漢人的話語形容的真是貼切,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或許就是如此了。
站在正堂當中的攝政王多爾袞走來走去,也是不知道該從那裡拿出兵力來,儘管這兩年年景有些緩和,可經濟情況並不是那麼好,按照以往的做法,阿巴泰率軍入關劫掠,會帶回大量的物資人口。
有這些作為補充,滿清也就能熬過這艱難時光,但如今卻是反了過來,好在多爾袞按照皇太極臨死的吩咐,各處收縮,這才勉強維持了下來。
如今到處需要兵力,多爾袞卻不敢搞抽丁動員,生怕損傷了農時,第二年整個的局面就要崩潰,多爾袞什麼鎮定從容睿智的形象全都是丟在了一邊,在正堂上走來走去,焦躁的說道:
“圍城太過消耗,多鐸折騰了這麼久也沒有結果,讓他和鰲拜,從漢城那邊撤回來,在定遼鳳凰城和朝鮮義州那邊鎮守,守著遼南遼東這一邊,鰲拜率領鑲黃旗的兵丁回盛京,在這裡機動。“
多爾袞澀聲的說出自己的佈置,一名正白旗的筆貼式在那裡飛速的記錄,不時的抬頭看看兩邊的兩位親王,如果代善和豪格有異議,那多爾的話就不能形成命令,不過兩位親王都是沉默。
過了會,肅親王豪格才說道:
“讓多鐸和鰲拜多抓些朝鮮的民夫回來,總算是個補充,要真是萬不得已,男丁都被動員起來作戰,總要有幹活的人……“
聽豪格這麼一說,多爾袞卻想起了方才所說的事情,洪承疇那邊關於吳三桂的意見,如果招降了這麼一股力量,那可真是極大的補充,可如今這個局勢,大明的遼鎮兵還有投降的必要嗎?
攝政王多爾袞咳嗽了兩聲,沉聲說道:
“本王有個法子,那明國的總兵吳三桂手中兵馬、人口眾多,又一直……”
話剛說了一半,就聽到外面的府中有尖叫和哭喊,這局勢如此的崩壞,可這些混帳奴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