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靈山商行、山東鹽幫那些人隔著屏風交流,收集情報,儘管看不見對方的相貌,但以顧橫波和柳如是那廣博的見識,自然是知道跟他們畢恭畢敬彙報的這些人,在外面都是一方的大豪。
若自己還在秦淮之地,見到這樣的豪客。只能是曲意逢迎。小心客氣,但今日間又是如何。內帳房若是對外面的行動稍有不滿,顧橫波和柳如是說一句話,外面的那些人都是戰戰兢兢。
這樣身份態度的對比,兩女自然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麼樣子的生活,當年在秦淮河上,聽得前輩女子說,最好地出路就是尋找一殷實厚道的人家從良,終老一生,今日間正式稱為李孟的妾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在李府之中,管家羅西擦了把汗,跑前跑後的忙活著,總算是有個結果,納妾這儀式來的人不多,山東巡撫官署、布政使司衙門、知府衙門這幾個地方的大小官員肯定是要請地,周揚地幕僚班子、寧乾貴的巡檢衙門、靈山商行這些人也是要請地,還有八閩商行、以及在濟寧的孔三德。
濟南大營的軍官,李孟選定的人也要過來,萊蕪距離濟南很近,孫和鬥和郭棟也能趕回來,還有這濟南城內的靈山、鰲山兩衛的老軍戶,這些人可都是膠州營中高階軍官的家眷,更別說那些李孟的長輩了。
羅西心裡暗叫了聲乖乖,好在是李孟不願意把這第二次納妾的事情操辦的太大,幾名分鎮各處的大將,屯田田莊系統、漕運稅丁系統和山東各處的豪強大族都沒有通知。
即便是這樣,這院子裡面還是坐滿了客人,忙得羅西前腳不打後腳,這些日子覺都沒有睡太多。
可羅西忙得高興啊,來的貴客這麼多,這是鎮東將軍府、總兵衙門也是膠州營的風光,這麼多貴客,見到他羅西也都是客客氣氣,滿面笑容。
自己當年是幹什麼的,不過是個販私鹽的無賴,誰想到今日間有這樣的身份地位,大帥的管家,親隨之人,那巡撫何等的地位,見他還要給個笑臉點點頭,嘖嘖,祖墳上都冒青煙啊!
山東各位,不管是不是李孟這個系統的人,都很難在李孟的臉上看到笑臉,今天他們可是看到了。
李府的這個宅院當時是某大戶人家產業,現在這個大戶人家全家都被擄掠到關外去了,這宅院頗為的廣大,各路的賓客按照身份貴賤落座,大家笑著寒暄閒聊,眾人平素裡都是各忙一攤子,能這麼聚起來可是難得。
但眾人交流歸交流,視線的中心卻都是集中在站在堂前的李孟李大帥身上,李大帥不穿盔甲。身上穿著新郎官的衣服。
娶妾不能大辦,妾不能白日迎娶,不能從正門進入。進門要拜正妻,妾地身份和奴僕相差不多,在某些情況下等同於私人財產而沒有人身權利。
但在李孟這邊就有所變通,也算是給這兩位女子足夠的體面光彩。
站在堂前的李孟雙頰都有些發酸,,今天他作為主人對每個來祝賀參加喜宴地客人都要笑臉相迎。
這些客套禮節對李孟來說,可比參加一場大戰要累的多,但也推脫不了。現在站在堂前,就等著顧橫波和柳如是兩個女孩進來了。
納妾雖然是合法的行為,而且還經常有人誇讚此事風雅,可世人也有這樣一種看法,真正的英雄豪傑,若是在事業不成就的時候,就琢磨著收納妾室,耽於美色,這被人認為是胸無大志的行為。
以李孟目前的發展,給世人這麼一個觀感。那可是災難性的。何況李孟身邊手下可都是敢說話直言地角色。
事實上,這次納妾卻是幾位心腹和身邊的顧問力勸的結果,李孟還記得是老太監劉福來先提出來的。
而且顏若然和木雲瑤也是贊成,理由說的很簡單,顏若然和木雲瑤每日裡都是和顧橫波、柳如是朝夕相對,一同料理內宅的事務,一同在內賬房處理各地匯總的情報,每日這麼相處,協理的又是內宅之事和機要的情報。
做這些事情的二女,也早就應該給個實在地名份。收入內宅之中,這麼無名無份地總歸不是長久之事。
李孟也是頗為的無奈,每個人勸自己納妾的理由都不是從私人的角度,而是從公務來講,顧橫波和柳如是的確是絕色,又是伶俐可人的性格,李孟對這兩個女孩子當然沒有惡感。只是被人用大義的名份來推動。總覺得非常古怪。
不光是古怪,等確定納妾之後。端方著稱的孫傳庭居然是作揖為禮,恭賀說道:
“時人言,攘外必先安內,李大人如今內事已定,可圖外矣。”
當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