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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北岸之後,膠州營再也沒有重新派出探馬,除卻在大營周圍三十里的範圍內佈置下警戒的騎兵之外,這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的騎兵都是在軍營之中休整,大軍則是在那緩坡後面紮營。

馬罡、趙能、陳六幾人都是輪換作戰,王海和湯二卻整天的跟隨李孟東征西討,這些人就是膠州營武將的核心。像是後起的張江、魏力、江顯綽等人就要差一點了。

軍帳議事。也就是這些人能夠進入。特別是機密地要事,帳中坐下地人也就是兩位,一個帥案之後的李孟。還有一個坐在下首的陳六,張江站在陳六地對面,而王海和湯二按照老規矩還是站在李孟的身後。

“前次在趙皮寨渡口把郝搖旗逼退了幾十裡,然後李自成派人找本將訂約。說是隻要本將鎮守山東,他的軍隊永遠不踏足開封,歸德兩府,天下人都說這李闖無信。還真是不假,這才幾個月的工夫,就朝著進開封,朝著這歸德府來了。”

一方總兵和闖王這等反賊定約,大逆不道、誅滅九族地罪名,這都是實打實的,可李孟卻這樣滿不在乎的說了出來。

王海和湯二以及當日的馬罡、趙能都是參與了這次地定約,早就是知道此事,李孟說起來,他們兩個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默然聽著。

陳六卻有些驚訝,開口說道:

“我說那闖賊前段時間怎麼縮手縮腳,不敢東進北去,原來是和大帥這邊定了約,這闖賊眼下和羅汝才合兵一處,自覺地天下無敵了,那還會把咱們山東兵馬看在眼中。”

說到這裡,陳六抬頭看著李孟還有身後的那兩位。帶著些惡作劇的神色。嘿嘿笑著說道:

“這次正好打他個狠得,讓這些陝西河南的蟊賊知道咱們山東兵馬的厲害。”

王海和湯二也跟著笑起來。這兩年來一系列的出外征戰,讓膠州營的將領們對自己都是極為的有自信,雖然山東兵馬一向是低調,可內部都已經認為自家的兵馬是天下第一,不過這李孟話雖然說的隨便,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瞟了站在邊上的張江一眼。

張江一直是背手肅立在一旁,沒有什麼表情,可他的手心、後背卻都是微微的見汗,李孟說的那些他很吃驚,但更讓他心慌的是李孟那無意的一瞥。

作為軍將,跟著大帥在地方上搶地盤,和其他的官兵火併,這都是小事,大明天下地官兵,沒這麼幹過或者沒被人這麼幹過地可是很少,而且那些兵丁連個軍餉都不發。

山東兵馬可都是足餉,即便是那些莊丁出身的兵,一家老小也都是勉強混個溫飽,這些莊丁在軍隊之中也能吃飽飯,就衝足餉飽飯,還有充滿榮譽感地制度,去火併友軍,去搶地盤,大家都是毫不猶豫的去做。

張江是世代的軍戶出身,還是在衛所中有一定地位的軍戶出身,對大明朝廷還是念著些好的。

李孟在他面前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大逆之事,張江心中還真是難以接受,但他也知道之所以當著他面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把他當做自己人,另一種是用來試探他對這個團體到底到忠心到什麼樣的程度。

那一瞥很說明問題,陳六說完之後,軍帳之中有些安靜,不知道為何,張江卻覺得軍帳中的這幾個人都是在盯著他看。

對朝廷忠心耿耿,盧象升、楊國柱這樣讓人心涼的例子在前,想要矇混過日子,左良玉和賀人龍的手下好像是乞丐一般,在膠州營呆的時間長了,覺得要是如那等軍將一般,真是體面喪盡。

投靠闖軍,投靠流賊,做官兵這麼久,已經是都司的位置,按照膠州營的升遷規矩,做遊擊,做參將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了,要知道張家最大的也不過是個千總,還是當年在山東平彌勒作亂賺來的軍功。

“跟著你家大帥,咱們張家的榮華富貴幾代人都能無憂,你叔叔我總覺得這事情太稀罕,肯定是你爺爺做了什麼大善事,要不就是祖宗的陰德落在你身上了。”

在這樣有些微妙的時刻,張江莫名想起來他叔叔和他說過的這番話,利害權衡,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張江很快就是打定了主意。

上前一步,抱拳說道:

“大帥,眼下的闖賊把陝西總督傅宗龍收攏的陝西邊兵全部的接手過去,又有羅汝才的兵馬和他合流,他的實力和幾個月前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這話都是隨大流的話,不過李孟卻有些寬心,笑著說道:

“張江,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張江又是彎彎腰,環顧一週,朗聲的說道:

“闖賊實力如此,心氣和以往定然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