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經死去地孤魂野鬼,卻還想著上奏,委實是可笑,可笑啊!!”
聲音越來越低,孫傳庭滿臉全是頹然之色,人在這瞬間好像是老了十幾歲一般。
這情景李孟也不知道說什麼,他上前拿過那文卷翻了幾頁,上面說著“闖逆十一月至內鄉,河南賊寇紛紛結伴相投,四五日,已有近十萬之眾……”。
邸報塘報的從前對李自成的描述就是“苟延殘喘,僅餘千人”,李孟對這段歷史有明確記憶的就是,李自成率領大順軍進入京師,大明在北方的法統宣告滅亡。可這兩年多,李自成的闖軍被官兵打的灰頭土臉,在滅亡的邊緣徘徊。
李孟所擔心的就是,這個時代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發生“蝴蝶效應”,原本不會有勝利的滿清入關取得了小勝,山東的大災被把損害降到最低,其他的歷史事件會不會也受影響。
看這邸報,心中倒是放下些心來。這歷史應該還在原有地軌道前進,自己還能利用對歷史大勢的大概瞭解。佔些先天性地優勢。
孫傳庭的失態被李孟看在眼中,倒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李孟清清嗓子,開口勸說道:
“孫先生,千餘人亡命入河南,倉促間聚成十餘萬,未免根基不穩。朝廷兵馬騰出手來,這闖賊也逃不出敗亡的結局!”
李孟這番寬慰的話說完,坐在哪裡的孫傳庭搖搖頭,低聲的說道:
“怎麼是倉促成軍,當日見李闖在河南本就有不少舊部在,這些年始終沒有停下活動。此次聚成,又是在河南通衢之地,必成大害。”
孫傳庭剛一低頭卻猛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
“在今年六月間,李總兵曾經率領山東兵馬去開封城下救援,大獲全勝,眼下河南兵馬盡在湖廣四川之地。周圍能調動地也就是李總兵麾下的兵馬了,那河南巡撫李仙風上次也是見過齊魯兵馬的威風,這次形勢危急,恐怕顧不得什麼官場體面,會直接向朝廷要求魯兵救援。“
李孟乾笑幾聲,手中這麼大的實力,就算是低調也低調不起來,而坐在那裡的孫傳庭。方才的焦急驚慌已經是消失不見。盯著李孟問道:
“河南告急,李總兵去救。沒有什麼好處,不去救,卻可以保境安民,咱們地大明的將軍在這個局面下,不聽調的倒是多啊,李總兵,若是調你,你去不去?”
李孟略一沉吟,後退幾步坐到自己地椅子上,滿面笑容的說道:
“孫先生,若是朝廷調我兵馬去河南平賊,那我自然要去,有些事,孫先生看的還是短了些,怎麼能說沒有好處,大有好處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孟起身抱拳告辭,今日和孫傳庭交流已然是不少,倒是能看出境遇不同,人的心態涵養也是不同,孫傳庭表面上鎮靜,可心中想必是並不平靜,無罪下獄,天下如此糜爛,孫傳庭地心也涼了。
而且最後方才孫傳庭所說的朝廷調兵一事,和膠州營自己的判斷分析差不多是一致的,若是李自成真在河南這麼鬧起來,山東兵馬肯定是會被調動,早做謀劃的好。從前朝廷調曹州總兵劉澤清去河南平賊,除卻第一次去了之外,其餘的時候都是託辭不去,現在李孟的實力比劉澤清還要強盛幾倍,若是不去,朝廷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這對李孟來說,的確是大有好處,方才還在考慮如何讓自己地士兵經歷實戰,河南平賊正是大好地練兵機會。
山東兵馬有實力卻聲名不顯,孫傳庭本有大功卻被下獄,這種種匪夷所思之事全部都是深受崇禎皇帝重新的內閣學士、兵部尚書楊嗣昌所為,而今督師五省兵馬地他卻不復當日的風光。
十月底,楊嗣昌在重慶的時候,曾經對張獻忠開出賞格“有能擒斬者償萬金,爵通侯”誰想到這個命令發出的第二天,他的住所和辦公的衙門就被貼滿了紙條,紙條上面寫著“斬閣部來著償銀三錢”。
看到這紙條,楊嗣昌瞠目結舌,對身邊的親隨以及護衛都是不再相信,疑神疑鬼,這件事情在川、楚一帶傳聞笑談,就連楊嗣昌統領下的軍隊官兵也都是恥笑不已。
統兵打仗,首領的威嚴也很重要,眼下楊嗣昌是顏面盡失,下面的軍將都是虛應故事,所謂的局勢糜爛,漸入絕境,就是這樣子了。
崇禎十三年的臘月,距離春節還有一個月,春節是一年最重要的節日,到了臘月就應該是準備過年了。不管這一年怎麼辛勞,怎麼苦難,都應該好好歇歇,為這一年劃個圓滿的句號,為第二年來個良好的開頭。
但在河南,這一切都是個奢望,將近十